时雨踢他一下:“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陈启把她的脚挪回来:“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不会乱给朋友摆脸色,放心。”
时雨放心了,安静一会儿又说:“你往自己身上倒汽水,给黎梦解围,还挺聪明的。”
陈启:“跟你学的,你不记得了?”
时雨:“什么?”
外人眼里学神一样的时雨,在陈启看来记性挺差的。她解释是因为要清记忆库,只能记得重?要的事,小事不想记。
而?陈启不觉得时雨的事是小事,就?杂七杂八记了很多。
比如时雨也曾这?样为一位后到的撞衫女孩解围,即使她本来没?必要这?样做。
“她看起来很紧张,”时雨在休息室跟陈启解释,“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我不换衣服,她就?得被所有人的目光盯一个晚上。”
时雨的推测很准确,那女孩家境普通,跟着新交的男友来酒会。男友是个不上心的浪子,从家里女眷的衣橱随便找出一条裙子给她,根本没?想着照顾她情?绪。
这?样势弱的姑娘,自然没?法立刻找到可替换的衣服。而?时雨可以找到,所以时雨认为自己应该去换。
陈启当?时心情?很复杂,他知道时雨本身不介意撞衫,如果对方?同样是游刃有余的女士,她兴许还会跟人打招呼,互相开上两句玩笑。
这?次换装并非因为时雨感到尴尬,而?是因为她看穿了对方?的尴尬。
换句话讲,她纯粹是为了照顾一个陌生人而?已。
往裙子上倒酒,也只是避免对方?以为她在嫌弃自己。
陈启理解时雨的行为逻辑,但不理解这?样做的必要性。事实上,他很少理会别人是否难堪,这?大约可以归结为上位者的冷漠。他礼貌自持,进退有度,却忽略很多动一动手指就?能让他人更?舒适的情?况。
他不是不懂,就?是懒得。
时雨总会去做,陈启一边被时雨遍洒人间?的甘霖浸润,一边扭曲地嫉妒她关?心的外界。
直到今天,他终于筑起一个奶油蛋糕做的安全?屋,装满时雨独一的偏爱,他才肯和?时雨一样分享善意。
“没?什么,”他笑着低头,“我说我不想和?别的女人穿同款。”
时雨说:“小气鬼。”
陈启眸色森森地挑起眉:“你都不吃醋么,什么时候能为我吃一次醋?”
时雨:“巧合而?已,又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要吃醋?”
陈启:“巧合也不行。”
时雨:“你好霸道啊。”
陈启下一秒让她知道什么是真霸道。她受伤了不好逃跑,被抱上瓷面光滑的台,十分钟内吃干抹净。
下地的时候,她双腿直打摆。
陈启用湿纸巾擦脸,把鼻尖沾上的水液拭去。
“我要出去,”时雨扶着台子艰难往外挪,“不要和?你待在一起。”
陈启说:“等我十分钟,我抱你走,你这?样挪要挪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