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对方在知道苏瑶父母双亡,家中还有一个年幼的弟弟时,果断分手,苏瑶至今都记得对方当时说:“我不想娶一个扶弟魔回家。”
在那之后,苏瑶就再也没有谈过恋爱,可她是最能明白恋爱中的甜蜜与苦涩。
她也为此烦恼过,为此痛苦过,为此伤心过,最终却全都释然。
看着姐姐的脸,苏瑜莫名想起自己之前和田欣的对话,当时的田欣在和经纪人闲聊后问他:“迄今为止,你最佩服的人是谁?”
“我最佩服的人?当然是我姐。”
田欣好奇地问:“我还以为你会说历史上那些有名的人物呢,为什么是你姐姐?”
“我是她养大的,她因我而舍弃不少,也付出很多,我生命里的一半都是她给我的,她当然是我最佩服的人。”苏瑜理所当然地说。
他这辈子里见过最厉害的人就是苏瑶,哪怕是段怀瑾这样出色完美的人,在苏瑜心中,论出色程度也完全比不上他的姐姐。
听到他的解释,田欣也了然地点头,就像她之前给经纪人的答案一样。
“我最佩服我妈,一个人把我们姐妹三个拉扯大,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亏欠
苏瑜不知道姐姐恋爱的事,却在看着苏瑶在说出那句“恋爱中苦恼”后,明白了什么,只有为此苦恼过的人,才能说出这句话。
恋爱是甜蜜的,是苦涩的,是烦恼的,是痛苦的,是无法割舍的……可无论如何,最终都只能看着它渐渐逝去。
苏瑜不知道苏瑶经历过什么,但他明白一定是因为自己,强烈的愧疚感充斥着大脑,他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弥补。
最终,只是弯腰紧紧地抱住苏瑶,她愣了一下,随即摸摸他的头,苏瑜只能低声一遍遍说着对不起,但根本无法弥补。
察觉到他在落泪,苏瑶也没说什么,直到他哭了好一阵,再次抬起头时,苏瑜的那双眼睛又红又肿,正撇着嘴巴落泪,一副小孩子的哭相。
苏瑶哭笑不得地擦干他的眼泪,“你怎么哭起来还和小时候一样?”
苏瑜抽噎半晌也说不出什么话,看着他这副样子,苏瑶仿佛又回到小时候。
她的弟弟是个爱哭的孩子,脸上经常挂着泪水。
妈妈总是笑着说,也许弟弟就像《红楼梦》里的黛玉,是为甘露之情,才会偿还一生之泪。
可突然,从某一天开始,她这个爱哭的弟弟脸上再也没有了泪水。
苏瑜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当他们的父母双亡,成为彼此唯一的亲人后,苏瑜也开始变得更懂事。
先是从学做菜开始,到后来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他再也没添过麻烦,也没闯过祸事。
她的弟弟是个很乖的孩子,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是个懂事过头的孩子。
可不知从何时起,那个曾经需要仰望她的小孩,变得如此高大,甚至高到她要抬头仰望。
苏瑜已经很久没哭过了,所以一哭就停不下来,到晚上和段怀瑾视频时,他的眼睛已经肿成核桃。
这可把段怀瑾都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被人揍了,连忙问他怎么回事。
苏瑜失落地说:“我没事,只是突然发现,人总是很容易亏欠家人。”
段怀瑾了然,爱就是常常觉得有所亏欠。
整理好情绪,他又聊起一些开心的事情,段怀瑾就笑着听他讲,时不时附和两句。
临近视频结束时,段怀瑾突然说:“工作完成得比预计要早,是明天下午的机票,8号早上就到了。”
“那我去接你!”苏瑜兴奋起来。
“好,不过那么早,你能起得来吗?”
苏瑜肯定地点头,“我要是想起也是能起来的,我一定会准时去接你的。”
他此时答应得信誓旦旦,结果8号早上,他还是差点睡过头。
4:30的接机时间实在太早,外面还是漆黑一片,他费了好大的劲才从温暖的被窝中挣扎出来,然后匆匆赶到机场。
2月的天很冷,呼出的热气瞬间就能变成白雾,苏瑜裹在一件黄色羽绒服里,他喜欢向日葵的颜色,如此的明亮,如此的生机勃勃。
他完全缩在衣服里,像个胖胖的帝企鹅幼崽。
买了杯热咖啡,坐在角落里的空位上,小口小口抿着咖啡,欣赏人来人往,像发呆一样。
那双剔透的眼睛,几乎如镜子一样反射出每一个人,却没有留下任何代表苏瑜的痕迹。
他像是游离在正常之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旁观者,谁也留不下他。
段怀瑾从远处看到他,仿佛回到第一次见面时,苏瑜穿着黄色卫衣,他当时就觉得这人像是颗奶黄包,此刻也依旧这么觉得。
快步走上前,照例先是揉揉他的小卷毛,苏瑜也很快反应过来,直直地望着段怀瑾,一双眸子亮得惊人。
被那样的眼睛看着,段怀瑾只感觉心在发烫,于是控制不住地将他抱进怀里。
被人抱进怀里的苏瑜不知所措,但还是回抱住他,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开心地说:“欢迎回来。”
苏瑜的卷发蹭得他的脸颊很痒,就像心尖上被羽毛来回轻拂,让人心痒难耐,他情不自禁地就把人抱得更紧。
落后段怀瑾一步的刘助理默默戴上墨镜,他快要被眼前的景象闪瞎了,没想到大魔王谈起恋爱来也像普通小情侣那样黏糊。
段怀瑾双手捧住苏瑜的脸颊,皱着眉问:“冷吗?你的脸好冰,在这里等很久了吗?”
“也没有多久,而且不是我的脸冰,是你的手太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