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羽白摆明了不信他的?话,不肯应声。
绿云真真是有口难言,心里?跟吞了黄连一样苦,“主?君,奴说的?全是真的?!”
他绞尽脑汁地想主?意,赶紧道?:“殿下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殿下日日在军营,那里?个个都是女子,殿下哪里?有机会见到别的?男子呢?认识别的?男子、移情别恋是子虚乌有的?事。”
南羽白依着他的?话,认真地思忖了一番,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
绿云暗暗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继续劝慰道?:“殿下给您把戏班子请到府中,为了您把整条东街的?糖人儿全买了,还为您寻了汉凌王做义母,让她?做您的?倚仗……更重要的?是,殿下将府内事务全权交到了您手里?,主?君,您如此怀疑殿下对您的?真心,要是让殿下知道?了,岂不是伤了殿下的?心?”
南羽白发现绿云说的?话和?尤以莲说的?话虽然截然不同,却都很有道?理。
他越听越觉得羞愧,却也越发觉得茫然,只能默默在心里?唾弃自己,“是啊……我不应该的?。”
“可是绿云,我该怎么办,我只是太?想妻主?了,”南羽白声音里?多了几分涩然,说话声也越来越低、越来越小,“我太?想见她?了……”
绿云失笑道?:“主?君,您一直是个聪明的?人,连雅贵君都夸您学?东西很快,怎么一旦遇着殿下,您就?犯傻了呢?”
他附到南羽白的?耳边,故作神秘地说:“您可以写几句情诗让红菱送去啊。”
“保管殿下看?了,恨不得连夜飞回您身边。”
南羽白听完讷讷地说不出话,一时间只觉得绿云和?尤以莲的?主?意怎么一个赛一个的?多。
他怎么就想不到这些呢。
果然学?无止境,自己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南羽白捂着羞得发热的?脸颊,默默地在心里?记下了。
于是叶昕接下来每日都能收到府里?送来的?东西。
这天,她?看?着湘云手里?提着的?食盒,无奈地问?:“今日又是什么糕点?”
湘云每回一次府,回军营时手里?总要再拿点东西回来。
湘云绷着一张木头脸:“是主?君亲手做的?桂花糕。”
“昨日是他亲手做的?绿豆糕,前日是他亲手做的?芙蓉酥,大前日是他亲手做的?水晶饺”叶昕觑了她?一眼,“我不是说不必送了吗?你没把我的?话告诉殿君?”
“说了,”湘云垂下脑袋,“主?君每次都点头应下,紧接着又把东西塞给属下,不容属下拒绝。”
叶昕哑然失笑:“这是做什么?”
整日在厨房里?学?做这些东西,难道?不累吗?
“明日回府时,就?跟殿君说,我不爱吃糕点,叫他别送了。”
如何拢住妻主的心(四)……
于是叶昕没再收到糕点。
她?开始收到各种贴身?衣物。
譬如换季的衣物,南羽白亲手做的袜子,夜里可披在肩上的防寒外衫,京城当?下流行的漂亮皂靴……
叶昕看着湘云捧着的一个小?盒子,轻轻叹了口气。
她?掂了掂肩上的衣服,放下手中的兵书,“今日又送了什么过?来??”
“可以驱赶蚊虫的小?香囊,”湘云一板一眼地复述:“主君说,不知道殿下喜欢哪种味道的香料、哪样款式的香包,所以叫我全?部?带过?来?,供您挑选。”
叶昕打开盒子,盒里堆叠着二三十几?个小?香囊。
每一个香囊的颜色都是浅色系的,香味也都很清淡柔和,并不过?分?刺激,都是她?喜欢的基本款式,跟前几?天?送来?的衣服的颜色也都很搭。
叶昕挑了挑眉,她?隐隐约约地反应过?来?了。
“主君没什么话带给?我吗?”
湘云摇头:“没有。”
叶昕浅浅勾起唇角,“罢了,随他吧。”
她?转而?问道:“临华宫修缮的怎么样了?”
“南主事送去的材料很充足,顾将军派去的人手也足够,宁诗大人说再过?天?就能修好。”
“母皇那边怎么说?”
“宁大人说,宁家能及时完工,圣上虽有不满,却拿她?没办法。”
长夜漫漫,叶昕弯腰将烛台上的灯火又挑亮一些,“南收帆从前一直巴结太女,又是王青的直系下属,母皇绝对不会怀疑她?是我的人。至于顾知棠,母皇应该会找个机会敲打她?,不让她?和我走太近。”
“什么样的机会呢……”叶昕低声?地自言自语,湘云沉默地站立,垂着脑袋,如同一座死气沉沉的雕塑,她?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
叶昕直起腰,轻轻“啊”了一声?,笑了起来?,“我怎么忘了,王家受太女指使,正准备在朝堂上参顾知棠一本。”
她?对湘云吩咐道:“去告诉宁诗,让她?老娘这两?天?随便找点证据,在朝堂上参王家和太女一本。”
“参奏的事情要足够严重,最好比太女参奏顾知棠的事情更加严重,”叶昕慢悠悠地说,“告诉宁诗,她?宁家效忠的机会来?了。”
“是!”
湘云得?了命令,迅速退出营帐,连夜往宁家赶去。
南羽白卯足了心思送东西去军营,发现叶昕不再拒绝,便送的越发勤快。
除了让湘云每日代送东西之外,他开始让红菱帮忙送晚饭。不管是什么好吃的他都要再备一份,每次都把?整个食盒装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