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顾仁南突然的变性,季宴礼其实还是有些意外的,他原本以为他还要再纠结几天,没想到竟这么快!
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季宴礼走到监牢门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眼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看起来完全一副真心悔过的顾仁南,淡淡的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顾大人就仔细的交代清楚,若是有一点虚假隐瞒,那可别怪本官不念及往昔的情分!”
顾仁南抬袖擦掉脸上的泪水,颤抖着唇瓣开始诉说起了这几年来他背叛朝廷,将兵器偷卖的种种罪证,但是唯独对他所效忠之人只字不提。
季宴礼静静的听着,眼神却是越来越阴冷。
顾仁南将一切都讲述完了之后,这才仰头望着季宴礼,神情悲怆:“季大人,我、我这些年都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我罪该万死!”
他这幅模样,倒真是有几分浪子回头对模样。
季宴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淡淡的问道:“顾仁南,这就是你所谓的要事?浪费时间的事情我一向不做,既然你不诚心说说,那就算了!”
说罢便挥了挥手,对着狱卒说道:“去带我们顾大人体验一下炮烙之刑,清醒一下。”
炮烙之刑,是专门用来处理那些极其不配合的犯人的酷刑,是用炭火将铜柱烧热,令有罪者在上面爬行,一旦动用此刑,受刑者不死也得要褪掉一层皮!
基本上没有活路可言!
季宴礼的话刚一出口,顾仁南立刻就慌了,连忙求饶道:“大人、大人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些东西没讲!”
“哦?”季宴礼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顾大人就赶紧说吧!”
顾仁南咽了口唾沫,低声喃喃道:“是程颂程将军!我所行之事全都是听从程将军所言!”
程颂?
季宴礼的眼底瞬间阴沉了下来,只不过脸上没有表现分豪!这顾仁南的忠心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他眯了眯眼,带了几分好奇的问道:“程将军?他身为一届武将,倒卖兵器?他做这等利人损己的事情做甚?”
抄家
顾仁南抹了把额头的汗珠,急促的呼吸了两口空气,才断断续续的说道:“程大人与北国大将军战场上结缘,两人如今私交甚好!”
说完后他停顿了一下,见季宴礼没有开口阻止继续说道:“如今我们天元重文轻武,程将军如此抛了命的守护国家,也堪堪才四品官职!北国大将军曾说过只要程将军去了北国……就许他官至一品!”
“北国大将军许他官至一品?”季宴礼嗤笑一声,嘲讽道:“这北国大将军未免太狂妄了些!”
说话间他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他直勾勾的盯着顾仁南:“如此隐秘的消息你是如何知道的?”
顾仁南的身形微不可察的僵硬了一下,他很快恢复正常,垂下脑袋避开季宴礼探究的目光。
将镇国公小时候帮他的事情安在了程将军身上,毕竟镇国公收养他的事情办的很隐蔽,朝上几乎没有人知道!
他咬牙轻声说道:“程将军在小时候救过我一命,私下对我照顾颇多,一些隐秘的事情都会与我说,若不是他先有意对我灭口,这些事我绝不会说……”
季宴礼眯着眼睛深深地看了顾仁南半晌,而后忽的笑了起来,他知道这顾仁南是狗急跳墙了,见事情败露索性将计划直接提前。
若不是今日是他!事先知道大致真相且了解程将军的人品,还真是要被他唬过去了。
不过……
季宴礼微微一笑,眼中闪烁出冰冷的寒芒。
顾仁南果然不愧是能成为镇国公左膀右臂来培养的人啊。
在如此危险的时候宁愿选择牺牲自己来换取他们的平安,倒是让他很意外,于是他也不挑破,索性将计就计。
季宴礼转身坐到了椅子上,淡淡的说道:“你所说程颂通敌之事本官记下了,你且先签份认罪书,余下的事本官自会调查!”
说罢便让人将一份写满了文字的罪状纸递到了他眼前!
顾仁南心中暗喜,满心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拿过纸后他看也没仔细看,迫不及待的抓起笔来,刷刷刷的写了几个大字后将手指按了上去。
季宴礼看着那张认罪书,嘴角勾了勾,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杀机。
他将认罪书放进了怀里,慢悠悠的说道:“既然顾大人该说的已经说完了,那本官就告辞了!”
随后对着狱卒说道:“顾大人检举有功,这几日给顾大人好好改善一下伙食。”
说完这句,他便转身离开。
顾仁南呆愣愣的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心中的窃喜越来越盛。
殊不知他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夭折了。
第二日
程十鸢正想悄咪咪的去找季宴礼,打听打听自己之前和她说的王景升口中有关程家的事有没有眉目时,一出门就见街里街坊的都往南面跑去。
程十鸢眨眨眼睛,拉住了一名妇人问道:“婶子,那边是发生了何事?这一大早的大家怎的都往那边跑?”
那位妇人见问话的姑娘白白净净,又是一副温婉贤惠的模样,当即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还不晓得吗?咱们姜府尹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抄家了!如今季大人正领着人在抄家呢,不和你细说了,晚了就我占不到好位置了!”
抄家?
程十鸢瞪圆了双眼惊讶的看着那位妇人越跑越远的身影,心中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姜府尹怎么会被抄家呢?她记得上一世她死的时候,元城的府尹还是他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