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他应该目睹了其他世家小姐欲奚落杨书玉,却反遭杨书玉扼住咽喉的整个过程。
杨书玉学着先前谢建章的样子,朝他眨了眨眼,谢建章则举杯隔空敬了她一杯。
见状,她莞尔一笑,心中莫名生出淡淡的快意来。
她想回头去唤月芽跟着她进水榭,当视线从谢建章身上滑走时,却意外看见栏杆拐角处的那抹绛紫色身影,那人竟也在看她。
杨书玉登时敛了笑,但很快她便假装无事,领着月芽走进水榭宴厅。
世家贵女均已入席就坐,见杨书玉进来,数道视线都在上上下下打量她,期间不乏有交头接耳的议论声。
爱玉石者,盯着她腰间的玉络,羡慕地努嘴。
爱首饰者,望着她鬓边的绒花点金步摇,垂涎欲滴。
就连她身上最清雅的罗裙,在水榭所折射出彩光下,都似绽出朵朵会发光的花。
她穿戴的分明不是金银重工之物,却样样都是低调而奢华,且十分少见的物件。所有人都能看出,皆是有市无价之物。
当然,被人打量最多的,还是杨书玉的脸。
眉眼五分相像杨清浅,那细嫩透红的玉肌配上黑曜石般明亮的双眸,灵动温婉的杨书玉,竟比清冷疏离的杨清浅更像坠入人间的仙娥。
然杨书玉并不理会这些或友善,或妒忌的视线,她兀自去寻自己的位置。
“书玉,过来坐。”杨清浅已恢复端庄持重的模样,笑着朝她招手。
眼见宴厅内除了主位并没有其他空位,她只能依杨清浅的安排,坐在主位下首,与杨清浅一左一右坐在主位的两边。
看上去,杨书玉倒像是杨府二小姐,可同杨清浅平起平坐,身份却比杨清浅贵重。
歌姬舞姬听从指令,踩着乐点入场。宴厅众人却没有兴趣欣赏,而是交头接耳地猜测杨书玉的身份。
有胆大的娇小姐借敬酒问道:“清浅,你旁边这位贵女是?”
她说得迟疑,小心睨着杨书玉道:“我怎么从未见过?”
“不应该啊!”杨书玉已厌倦贵女们的文字游戏,她不等杨清浅开口,便颇为不解地讽刺对方,“难不成这位官家小姐,连街边的乞儿都不如?”
那人也不生气,又或是她能将情绪藏在笑容之下:“贵女此话怎讲?”
“荆杨比王侯,江陵藏千金。”
杨书玉一字一顿反问道:“这句民谣,你没听过吗?”
她施施然起身,朝众人行礼:“小女江陵杨氏,名唤书玉,这厢有礼了。”
“我初来京城,幸得杨家小姐相邀赴宴,不然怎知这花宴如此精彩?”
杨清浅偏头看向她,不解道:“书玉话中有话,是为何意?是在责怪我招待不周吗?”
“书玉怎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