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云愣愣地站在原地,慢慢地抬起手,却终究只是停留在离她的腰背还有一寸的距离之上,没有再靠近。剧烈起伏又被强压而下的心,一层层的包裹之下涌动着多么激烈的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
作者有话说:
h越写越想赶紧送他追妻火葬场了!
今晚六点,加更一章
醉吻
这一日,芸昙难得在自己的院子里,准备了十分丰盛的一餐。
同过去这几年她偶尔回到轩辕丘准备食物时候的心境有些不同,这一次她最在意的那个人也在,只是……她却仍是要离开。
杜康特地把在俞跗手底下好容易留下来的两坛子酒都抱了过来,连跟着姬轩辕过来的小玄嚣都被分了两口。缙云坐在院子里,他以前最习惯的那个位置,看着眼前的热闹竟也有些恍惚。
在过去的那六年里,不论是魔域中的缙云,还是常世内的芸昙,眼前的场景都曾是他们深刻怀念而向往的画面。虽然,缙云的白发和手臂上的白色妖纹,到底还是跟那时候不同了。
也许是因为看到缙云也在开心,也许是因为自己即将撇下好容易回来的缙云远行,一贯只略尝几口的芸昙今天喝得不少,两坛子酒里面有至少半坛子都被她喝了。眼瞧着芸昙脸色开始红得不大正常,眼神也有些迷离,众人意识到芸昙先前说自己酒量非常差的话还真不是谦虚。姬轩辕看了一眼略露出担忧之色的缙云,扯了跟在自己身边正有些担心想要去给自己的芸昙姨倒水的玄嚣,眼神示意了戎冬杜康几个,纷纷告辞,很快从芸昙的小院离开。倒是戎冬,被俞跗拉了一把的时候还没吃完,临走的时候只好遗憾地揣了两块饼……
于是,在缙云还没怎么反应过来的时候,院子里只剩下了芸昙和他,姬轩辕离开前还十分“贴心”地关上了院门。
看着坐在原地仍旧在小口小口继续喝着陶碗里的酒,对旁的事情毫无所觉的芸昙,缙云叹了口气起身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伸手去拿她手里捧着的还有小半碗的酒:“芸昙,别喝了。”
芸昙见有人伸手过来“抢”东西,手上本来还用了点儿力气,却在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嗓音之后下意识地乖乖松了手,有些懵懂地朝出声的方向看过去。
缙云才接过了她手里的酒放在一边,一抬头便见芸昙正歪着脑袋看着他,朦胧之间的迷惑渐渐散去,脸上露出安心而又依恋的笑容。她伸出一只手手勾住了正在她身边的缙云的脖子,另一只手绕在他身后松松地环着他的腰,身上力气一松倒了过去。缙云在人突然倒下来的时候下意识地抬起手臂将人妥善圈住,眼看着芸昙靠在自己肩上闭上了眼睛,才有些反应过来,才微微皱了皱眉抬起手想要去拉开她环在自己脖颈上的手臂……
“……缙云……”她在他肩上放松地长舒了一口气,闭着眼睛轻轻蹭了一蹭。
缙云抬手的动作一顿,低下头看着她靠在自己怀里面带笑容,毫无防备的样子,心头却是一阵一阵揪疼。他叹了口气,仍是去捉她环过来的手腕,从自己脖子上小心地拉开。
芸昙感觉自己的手被扯下来,虽然力道不大动作也轻柔,却仍是不满地哼哼了两声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看朝缙云看过去。
“缙云……”她扭了扭手臂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手掌之间挣脱出来,再次抬起来,倒是换了个地方,转而覆上他的脸颊:“缙云……”
她的声音又软又柔,带着迷蒙的水意,有些欣喜,有些激动,有些惆怅,而又有些委屈。
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一声声地低唤着。
缙云一手托着她的腰身让这会儿软绵了身子的芸昙不至于瘫倒在地,妥当地靠在他怀里,一手顿了一顿,才又要去拉她覆在自己脸上正轻柔摩挲的手腕。她的掌心温暖而柔软,也许是因为体质特异的缘故,尽管她这几年来从未间断过武艺的磨练,也不知多少次远行犯险,手上却没留下兵器磨出的硬茧,身上也不见任何伤疤,单就如此瞧着谁也看不出她是个武力早已远超常人的高手。许是因为饮酒,她的体温比往常高了一些,手上和怀里令缙云不由自主地感觉有些发烫,每当她的手掌指尖不断滑过他的脸颊,磨蹭过他的唇角和耳廓的时候,他总是呼吸一紧觉得越发不自在。
手腕再一次被人握住,这一回他用的力气比先前大了一些,却也还注意着没用弄疼她。芸昙挣了两下没有挣开,噘了噘嘴皱起鼻子,显得很是不满地瞪着垂眼的缙云,见他并不与她对视更是从鼻子里面哼哼了两声。而后,看着他的芸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撑着自己从他怀里半坐起身,微微闭上眼睛,在他淡色的唇瓣上轻啄了一口。
缙云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有几分错愕地看着怀里笑得正有几分得意的芸昙,连抓着她的手腕的力气都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感觉到自己的手重新恢复自由,芸昙咧嘴一笑,觉得自己的办法甚是有用,紧接着就将自由了的手臂重新搭上缙云的肩头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来更靠近了自己两分,闭着眼睛重新迎了上去。
唇上的触感极为柔软,带着淡淡的酒气和浅浅的香甜。直到她在他的唇上轻轻磨蹭起来,甚至张开嘴轻咬他的下唇的时候,僵硬怔愣了许久的缙云才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扯下她勾住自己的手臂向后退开。缙云动作太快,闭着眼睛的芸昙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身子一歪就要向后仰倒摔在地上,缙云连忙手上一紧揽着腰将人拉了回来,重重地撞回自己的胸口上。芸昙被这番动作弄得有点儿晕眩,额头撞得也有点儿泛疼,这会儿缩在缙云怀里牢牢地搂着他的腰说什么也不肯放手,连带着有些委屈地在他胸前磨蹭哼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