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饭怎么样?还行吗”
“嗯,应该是挺好了”,陈默轻轻点头,又摇了摇头。
“哦?只是应该?哪里不满意了?”
宗睿庚戴上眼镜,笑呵呵地看向陈默。
“都说无功不受禄,今天这顿晚饭,是不是吃的不太合适?”
陈默略作犹豫后,还是大胆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有点这个意思,那如果换做你是我,你要如何退掉这顿饭局?”
闻言,陈默杵在原地,默不作声,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听说过‘既来之,则安之’吗?今天这个饭局,既然躲也躲不掉,推也推不掉,那就放平心态,只当是寻常晚饭来吃。”
眼见陈默依旧低头看着地板,宗睿庚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小伙子放轻松点,以后这种场面多着呢,你要学会习惯,学会处之泰然。”
“师傅”,陈默抬起头,视线留在对方双眼位置。
“嗯?”
“我觉得还是路边的烤红薯好吃,吃着安心。”
“具体说说”,宗睿庚点燃一支烟,饶有兴趣地看向陈默。
“老爷子赚的钱,是干干净净的,是靠自己辛劳和汗水换来的。而那个龚总,保不准是花的代理人的钱,借花献佛,来路不正。”
“人家凭本事考的律师证,这就是他的本事和能力,有何不正?”
“这,这,这”
一时间,陈默被师傅问在当场,不知该如何反驳。
“陈默,我问你,正直、正直,何为正,何为直?”
“光明正大、刚正不阿、一心为民、秉公执法…”
陈默说出了一连串的成语,可他始终没有看到师傅点头。
“陈默”,宗睿庚掐灭烟头,坐直了身子。
“嗯”
“你应该来了有两个月了吧?”
“八月下旬正式来上班的,差不多有两个月了。”
“嗯,那我没有记错”,宗睿庚推了推眼镜,又继续说道,“虽然你来的不长,可我觉得,你的心是正的,做事做人很正派。”
“不过,就像是数学试卷上的算数题,很多题目都有好几种解法,或简单、或繁琐,可都能解出正确答案,是吗?”
听到这,陈默点了点头。
“再举个例子,你也知道的,我们办案期限都是有时间跨度的。只要在这个期限内,无论是早还是晚,都是合法合规的,都能完成案件的办理,对吗?”
“有条件的话,我觉得应该是越快越好吧?”陈默弱弱地提出了自己的反驳。
“你说的没错”,宗睿庚撑起手肘,十指相扣,眸子里泛着浓浓的打量之意。
“所以我想说的是,你的‘直’远比你的‘正’来的更明显。的确,做人要正,做事要直,但这个‘直’也可以是像弯曲的竹竿那样直,弯曲过后,它依旧是直的,并没有影响它的本性。”
“师傅,我可以理解为做事要学会变通,不能一味的教条死板吗?”
宗睿庚微微点了点头,“有这个味道了,不过没这么简单。弯路走多了,可能就直不回来了,你懂吗?”
“我会懂的!”
说这句话时,陈默的眼中突然放射出光芒,显得无比自信。
“好了好了,我不比这个年轻小伙子,我可要洗洗先睡咯!”
宗睿庚站起身,重重地在陈默的肩膀上拍了拍,随后面带微笑的走向了卫生间。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诗源句自杜甫的《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该诗深刻地揭示了当时社会贫富悬殊的现象,也反映了诗圣的忧国忧民之心。这和陈默今天的所见所闻,是何其的相似!也难怪他心神不宁,感触良深了…
知世故而不世故,历圆滑而弥天真。
陈默,你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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