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崚非适当出言:“内人不懂规矩,冲撞了相爷,还望海涵。”
鲁国公府和程家众人已经快马加鞭离京,回去赶着过中秋。
眼下就贺安彦一个人孤零零来参加中秋宴席,就在旁慢悠悠添了句,“女大不中留啊……啊……与其便宜了旁人,不如便宜自家人。我说妹子,做越三媳妇儿,你也算是一步登天了。哥哥我想有这种机会都没呢。”
越崚非偏头望过去,要笑不笑的扯了扯唇角,“要不,当场给你找个?”
贺安彦突然想到了四公主和蔡家八小姐,一个机灵腾地下站起来,“别别别,我不成我不成。”求饶似的望向三奶奶,“妹子,救救哥啊。”
满堂哄堂大笑。
鲁国公府世子爷素来是个插科打诨的,大家都习惯了他这幅模样,纷纷当着他的面笑说起来。
蔡谦厚也露出了微笑,在太子起身作了个请的手势后,昂首阔步回到自己座位上。
那些关于皇家和蔡家的琐事就也被贺家程家和越家的给遮掩了过去。
当晚,都过了宵禁时候宴席方才散去。越三爷和越三奶奶还没来得及换衣沐浴,陈玉彬公公已经带着一马车的御赐和东宫所赐之物来到逸昶堂。
清语亲自送公公出院子,在院门口把刚才一直抱在怀里的沉甸甸匣子给了他。
双方友好地道别。
夜色已深,宫里赐下的东西无暇细看。到了第二天方才一个个箱子打开,居然大都是女子之物。有首饰,有宫中吃食。有春夏薄衫用的绫罗绸缎,还有冬日衣裳用的毛皮料子,都是顶好的。
清语一个个的拿出来看,越瞧越喜欢,挑出来一些皮料让给三爷做衣裳,反正毛皮给男子用女子用都一样。她平日大部分时间在家,用不了那么多的御寒之物,给三爷刚好。
越崚非却不肯。
今日没有早朝他不用过早离家,正好陪陪清语。见她想要给他的都是最好的,自然不乐意。
“我的多着,懒得穿而已。”常年习武下他丝毫都不畏寒,反倒是担心妻子娇弱的身子,“你多做几身才是正理。”
清语摸着皮料柔滑的表面,思索片刻,说道:“既然我们都不缺,不如给老夫人和二夫人吧。”
越崚非放下手中卷宗朝她望过来。
清语道:“老夫人和二夫人有甚好的都总记得我。难得这批皮料不错,我送几个到安宁苑和夏栀园,岂不更好?前些日子我还看大爷给大夫人了几块好缎子,说做衣裳可以用。如今临近
冬日,我们给长辈送皮料更好。”
越崚非是真的不太在乎这些。
他的好东西太多太多,几块皮料而已,再强也就那样,只不过因是御赐所以显得珍贵。论质地,还不如他让人从北疆带回的那些。
便道:“那你送些过去吧。”生怕小妻子再只顾着外人,不顾着她自个儿,又嘱咐道:“你去库房找些北疆送来的,给你自己也做几身。”
清语美滋滋给老夫人和二夫人挑着好的,随口答应。
越崚非无奈摇头,也不知道自己的嘱咐她听进去了几个字。
过了会儿,他视线余光瞄见小妻子磨磨蹭蹭朝他这边挪过来,只故作没发现,依然视线落在卷宗上。
许久后她终于是蹭到身旁了。就听她说:“三爷,既然料子那么多,又是难得宫里赐下的。有些我也没那么喜欢,且不是特别好的,不如给大夫人和大奶奶、四小姐也送点?”
越崚非早就猜到她有这想法了,故意板着脸,“为甚给她们。”
清语知道三爷不喜大房甚至厌恶,晃着他的胳膊说:“大奶奶和四小姐对我很好,大夫人对我也不差。”
这是实话。再说了,大夫人是世子夫人,正儿八经的侯府嫡支,三爷和她们搞好关系也没甚不妥的。
越崚非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那二奶奶呢。”
一想到林氏有事没事就找茬的样子,清语觉得心烦,“那人和我不熟,我不理。”
越崚非忍不住笑了,看她那小模样就觉得有意思,一把揽住她的腰按进自己怀里,好一阵闹才放她走。
清语把给各人的好料子统共装了两个大箱子,坐车往内宅去。
昨日中秋大家赏月都睡得晚,老夫人叮嘱过今日请安不必太早。是以清语过去的时候,恰逢众人都来安宁苑给老夫人请安。
听闻三奶奶送的是宫中御赐的皮料,所有人都来了精神。
常宁侯、越老夫人、世子爷、世子夫人、二老爷、二夫人和大爷、大奶奶、四小姐均有份。
但凡府里嫡出的,只二爷和二奶奶什么都没分着。
林氏对此更加气愤,觉得雪凝说的都是对的,三奶奶就是看不惯二房是长房嫡支而他们三爷是二房那支的,所以故意排挤二爷这边。
越辰杉知道自己院里种种对不住老三的地方,闷声不吭,硬生生忍了三奶奶对这边的冷落。又使眼色示意林氏和他赶紧走,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林氏却不肯,在旁意有所指地说:“偏心和嫉妒也没见这个样子的。二爷脾气好能够忍得,我却忍不得。”
她亲亲热热地挽上潘氏的手臂,嗔道:“母亲,三弟妹这样冷落二爷和我,我可不依。您一向是疼我的,自要给我讨个公道。便是不为了我,为了潘家,您也得再问三奶奶多要一些。”
潘氏低头翻着箱子里刚拿到手的皮料,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