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不行。”
“为何?”
“那,那个……”
我眼珠子咕噜乱转,心里把可以用上的借口都盘算了一番,也没找到个合适的。
忽地,看到金丝楠木的花几上摆着一尊菩萨像,赶忙道:“明日,我需前往寺中礼佛,今日要先行斋沐,不得行房事。”
刘起手下动作一顿,看着我的眼神也多了三分迟疑。
我趁机脱开他的手,往后又挪了半寸,急忙补充道:“此乃对佛主之大不敬。”
“我以一片赤诚之心皈依我佛,还望夫君体谅。”
北方大小部落散居,连年来征战不休,是故北人大多崇佛尚教,以求超脱轮回,赎尽杀戮之苦。
信佛礼佛在大魏是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的寻常事,诵经、打坐、持咒、念佛、清水,缺一不可。
我这话一出,刘起不可能不信。
他松开禁锢住我的双手,翻身坐起,垂头思索了片刻,道:“那微臣就静候殿下传召。”
“行了行了。”我忙不迭点头,推搡他往门外去,“你先回自个儿屋里待着去,待时机成熟,我定派人前去传你。”
刘起前脚刚踏出门槛,我后脚便嘭地一声把门合上,想想还不放心,心有余悸地再把门栓插上。
我挠挠头,急得来屋里来回乱窜,像只穿梭在瓜田里的猹。
怪事,刘起莫不是中邪了?
为何总一门心思想要侍寝?
在我第三次险些撞到梁柱的时候,我终于茅塞顿开,双手一拍,得出结论——刘起还不够恨我。
换个说法就是,我做得恶还不够,让他对我还抱有一丝幻想,想要与我相安无事地过下去。
我嘴露狞笑,心底打定主意,说什么也绝不会让他得逞。
翌日,清晨。
天刚翻起鱼肚白,我睡眼惺忪地杵在瑶光寺的寺门前,听着寺中撞出一道道沉闷的晨钟。
山涧流泉,云霞缭绕。
耳边梵音悠扬,眼前余香袅袅。
远处层峦叠嶂,天幕中泄下一束金光洒在瑶光寺的屋檐上,九层金轮在熹微中熠熠生辉,如佛光普照。
瑶光寺是专为皇室参拜而修建的寺院,洛京宫中常有妃嫔宗女在此学道礼佛。
我早早出门,为得也不是什么良辰吉时好彩头,只是除此之外再想不出其他法子,当下唯有躲着刘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