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思恩赶紧站起来把垫子叠起来,然后理了理衣服下摆和凌乱的头发:“你怎么回来了?”
周景良走了几步,拿起货架上的一只手表,吴思恩才注意到他把手表忘在了这里。
吴思恩用很拙劣地演技说:“刚好,我们一起出去。”
周景良没有拒绝,两个人一起往校门外走,周景良家的司机在门口等待,吴思恩挥挥手和他再见,周景良却没有上车,而是说:“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吴思恩愣了一下,然后说:“没事没事,不远的,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周景良却很坚持:“你家地址。”
吴思恩左右看看,最后实在没办法,他又不是那种很会撒谎的人,又想到周景良时常教他做题,是个很好的人。
于是不知怎的,他就和周景良坦白了:“其实,其实我没有家了……”
吴思恩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家里的情况学校和老师是知道的,大部分学生并不清楚,他也不会主动去说,这种事实在没什么好说,说出来不仅有博取同情的卖惨感,还容易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待。
不过他也不可能比现在的处境更差了。
吴思恩继续说:“我父母出车祸不在了。”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吴思恩很想立马跑开,根本不敢抬头看周景良的脸色。
没想到周景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只是打开车门说:“上车。”
吴思恩被他带回了周景良的家。
周景良的父母长年不在家,家里只有一些在打扫的阿姨。
吴思恩下了车,站在偌大的花园里一时间移不开眼睛。
他第一次看到这种,从大门看不到里面的建筑的房子。
好大好大。
吴思恩看着周景良说:“你们家好有钱啊。”
他说得过于直白,甚至没有羡慕或者嫉妒的情绪,而是单纯地震惊和感叹。
周景良从没听过这么直白的说法,一时间也有些无语。
吴思恩被带进房子里,阿姨给他拿了干净的拖鞋,切好了昂贵的果盘,吴思恩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进口的智利车厘子,然后很认真地看着周景良说:“景良哥,我能不能应聘你们家的保洁。”
周景良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看他。
吴思恩上前一步抓住周景良的袖子:“哥我很会打扫卫生的,一定弄得很干净。”
周景良有点嫌弃地甩开他的手说:“我们家不缺保洁。”
吴思恩又坐了回去,脸上写满了失望。
大概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周景良那天也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发散了一些不必要的好心:“但是你周末没地方住的话可以跟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