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里面架子是最新送来的,公子不妨进去看看,若有什么喜欢的,我给公子好好介绍一下。”
想来难得见到一个询问价格的,店小二一下来了精神,几步走出柜台,热情到有些殷勤的问着。
“这是什么东西?”萧司寒抬手伸出刚才拿在手里的玳瑁罐子,随口问道。
那小二看着这东西,挠了挠后脑勺,面上带了点疑惑,可他刚夸下海口就被打脸,面上不由有些赧然。
他很快反应过来,讪讪回道:“这东西看着陌生,不像是店里的,难道是哪位客人落下的?”
“既然这样便算了,你再帮我看看这件东西。”他将袖子里的环蛇图案放在桌上,向小二说道。
“这是?”这小二看后一头雾水,面上的疑惑倒不像是装的,看来是真不知道。
萧司寒冲他一笑,将那图纸一折递给他,说道:“我要的东西贵重,你把这个交给你们掌柜,叫他亲自来招待。”
小二闻言一愣,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位公子,见这人虽穿的寻常,但气度不凡,话语中也体现出是个惯常发号施令的人。
他不敢耽搁接过东西,说了一声“贵人稍等”忙转身走进了左侧的屋子。
不一会,里面走出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一件有些褪色的棕灰长袍。
那人一边穿着外衫一面急匆匆地走了出来,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柜台站了一位身形高挑,着靛蓝广袖交领锦袍的男子。
他瞄到桌上放着的罐子,神色微变,他试探着上前,拿出刚刚小二递过来的图纸,问道,“这东西可是公子的?”
“不错,掌柜可有这东西?”
那人睡得有些迷糊的眼此时晶亮,眯眼一弯,看着十分和善好说话的样子,
“有有有,自然有,我每日在此,就等着贵人到来。”
那掌柜凛了神色,没有了方才的散漫拖沓,弯腰恭敬道:“请随我来,这东西贵重,就在楼上。”
一边做了个伸手的动作,请他上楼,一面向后面使眼色,那小二便出去关了店门,提早歇了店。
带路的中年男子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向他行了个礼请他稍等片刻,然后走到一个看起来并无甚奇特的挂画面前,将那画取了下来,后面竟有一个暗格,那人从中取出东西。
萧司寒问道:“这家店在这开了多久啊?”
“哎呦,那可有些年头了,不过我是后来接手的,在这也待了六七年了,真要问这店开的时间,怕是十几二十年前就有了吧。”
“那确实是有些年头了,先生是这本地人吗?”
萧司寒看着旁边博古架上摆了一排书,他一边问着,指尖在这些书上一扫,上面沾了一层薄灰,他两指一搓,蹭去这点灰尘,转身笑着看那掌柜。
掌柜正找着东西,听到问话不知是不是顾不上回答,顿了一下才回,
“不是平溪本地的,当初跟家人北上走到这,也就留在这了。”
“一晃眼这么些年岁了,这心底里也把这当成自己家了,毕竟家人朋友都在身边,也和本地人没什么两样。”
他找到东西,又挂着笑脸,客气的将东西递给了萧司寒,他解释道:“上面交代过,若是贵人来了,便将这个交给贵人,您看了就会明白。”
萧司寒点点头,道:“东西既然拿到了,那我就不多叨扰了。”
掌柜见对方一双凤眼漫不经心,折扇在手中晃来晃去,接过东西并不急着打开,笑了笑转身告辞要走。
只见那人下一秒就要消失在楼道间,却突然停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掌柜松下去的肩膀又挺起来,不知所以然的看向去而复返的人。
池鱼城门失火,对于受辜烧死的池鱼而……
“贵人可是还有什么问题?”
萧司寒漫不经心的问道:“我若有急事需联系你家主子,他能及时得到消息么?”
“这您放心,上头十分看重和贵人的合作,自是有渠道知道,况且主子时刻注意着这边的情况,若有什么事也能及时作出反应。”
“你主子也是辛苦,这来回奔波的,家里倒没牵挂,难道带着妻儿老小一起在这定居了不成?”
那掌柜的闻言似乎觉得好笑,听他语气自在,平易近人,不自觉松了些防备,“贵人说笑了不是,主子哪能娶妻啊,她——”
他猛地顿住,感觉有些不对劲,不对啊,这个人跟上头合作,竟然不知道主子是女子?不会是套他的话吧。
他顿时冷汗津津,不自然的咳了一声,然后瞄着对面那人的神色说:
“以我的身份,平日是见不到上头面的,贵人有什么想问的,不如直接问主子,我这笨嘴拙舌的万一传错了话,就是再多几条命也不够赔的啊。”
萧司寒笑道:“说的是,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他出了店铺,眼睛一时不适应这光亮,狭长的眸子微眯,他伸手用折扇遮着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他当然不是随口一问,就在他来的路上,突然想到跟他们一道出来的那个姑娘,身份怕不只有那么简单,那容玢多带了个医师就算了,为何又平白无故带上个姑娘,虽说是来帮忙的,却总有些
不对劲。
他又想到那个从未露面的,与他暗中合作的人,之后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之前一直以为对面那个躲在暗处的人是个男子,但谁说不能是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