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时期,有一位仙人。”
伴随着悠长的尾乐,林郁野开了口。
清冽嗓音与风纠缠,传入耳中,柔情似水。
沈唤笛背脊挺直,虔诚聆听。
“遇见了一只遭法术而受伤的鸟儿。”
“鸟儿向他说道,仙人啊,我曾于你母亲有恩,所以请你报恩吧。”
“鸟儿受伤太重,只有东仙子所制灵药可救。”
“为取药,东仙子要求仙人飞上寒霜高枝,封锁七情六欲。”
“未痊愈的鸟儿说,仙人请你忍一忍,且等我去西方衔药枝,即可解你限制。”
“这方,仙人太过自负,拒绝了其他仙人了协助,独自忍受寒霜疾苦,受东仙子所控制。”
“不曾想,鸟儿一去多年,远渡重洋,不知何时能归。”
“长年累月等待之后,仙人越发虚弱,最终只能永远待在寒霜高枝上无法挣脱。”
“沧海桑田,等他想求救时,已无人再记得他。”
“直到某日,有位偶然路过此地的善良少女,她爬上了高枝,温柔地为仙人衔来草药。”
“长久相处,仙人喜欢上了少女。”
“却害怕东仙子伤害少女从而疏远,于是少女好奇问道。”
林郁野讲故事时的声线与平日里说话的声线截然不同,不像回答他人问询时的自如平淡,也不像运动会上发表讲话时刻意的激昂,每个词的轻柔重音的发声像是音乐鉴赏时那青铜编钟,碎玉投珠。
故事猝不及防地结束,沈唤笛谨慎接话:“然后呢?”
「少女好奇问道:“然后呢?”」林郁野在心中将故事说完。
空气凝固了一瞬,他低笑一声,对面教学楼里散漫的星星荧光为他的脸颊添上了一层雾,而后,他转过头来,悠悠地盯着她看,漆黑平静的眸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弄得她尴尬地红了耳朵。
一时慌乱,沈唤笛支吾道:“如果仙人没有被困,也许就无法遇到少女了吧?不过,仙人如果不主动解释的话,也有可能会错过这位少女。”
说完,她局促地对视上林郁野的眼睛,眨眼速度飞快,生怕错过他脸上每一种神情。
害怕他发现自己补充的回答里已将自己代入了那位少女。
害怕他发现之后露出厌恶的神情。
还好——
细微表情什么都没有变化。
舒了口气可又透出一丝不开心来。
“是么?”低声细语。
林郁野扭过头去,沉默了许久,侧眸问道:“那仙人是不是太自负,选错了?”
有风刮过,沈唤笛挽了挽耳边的碎发,也开始讲故事:“我家附近有火车铁道,小时候我和我姐去附近玩的时候,正好见两辆火车相向开来,我们急得不行,生怕两车相撞。没想到操作员一个拉杆就拧开了错道机关。”
“那时我便发现,很多时候的选择就像那拉杆,没有选错选对之分,只有后续要走的路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