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内。
承德帝和萧成渊相对而坐,于榻前安然布棋,黑白棋子错落,棋盘之上风云渐起。
“听说江湖上有位神医,人称鬼医,有妙手回春之能,却隐于市井,朕已派人去寻了,到时候好好看看,兴许还能治好你的腿。”
“我这腿好着呢,何必费些那神。”萧成渊语气淡淡,可骨子里那混吝不羁的口吻让承德帝不觉皱了皱眉。
少顷,又说道:“关于你的婚事朕与你皇祖母商议过了,林家女的身份太低,不如重新选秀。”
承德帝拧眉稍稍沉思,“便给她一个侍妾的身份也够了。”
侍妾?怕是那女人就跑了,她会稀罕一个侍妾的身份,怕是靖王妃的身份都不一定会稀罕。
萧成渊落下一子,“您就当我还昏迷着吧,如果没醒不也就配这样的女人。”
承德帝面露难堪,那时候他也是听信了皇后的主意,说是靖王如今这么躺着,要是配个身份太高的,会伤了臣子之间的情份。
现在想想,臣子之间的情份没伤着,倒是伤了他们父子之间的情份了。
“户部尚书杨之广家的嫡女杨恩琴,年方十六,听皇后”
“父皇。”萧成渊出声打断承德帝,唇边漾着讥讽的笑意,“如今腿就这样,不中用了,今日来是想问您,我上的折子,看了吗?”
萧成渊的语气并不是那么恭敬,随意的说着话,完全没有其他皇子见到皇帝时的紧张怯懦。
承德帝眉间轻拢,神色间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沉郁,终究是没再开口提及他的婚事。
跟着也落下一子,瞬间成了包围之势,他从容地伸出两指,轻轻夹起那几颗被困住的白子,收入棋盒之中,“孙立丛昔日身为三品刑部侍郎,朕曾细阅他历年卷宗。他在各项考核中,表现还算不错。”
在这次的清查中,萧成渊成功的以渎职,贪污受贿的罪名,查抄了原刑部尚书于鸿影的府邸,并在他府中查出百万两白银和三十多万两黄金,其他金银珠宝无数。
还查出一些东西,与太子有关,气得承德帝将太子叫到御书房怒斥了一顿,还用前朝时期的一封官砚将他砸得头破血流。
皇后是又心痛又无力,如今母子俩都在禁足,什么事都不敢做。
萧成渊就这么雷厉风行的除了蓝俊伦,给了蓝家一个警告,又抄了于鸿影的家,卸掉了太子的一条臂膀。
现在朝中人人自危,但这个结果却令承德帝非常满意。
朝堂中太久没有这样的声音来警示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蛀虫们了。
“这个人行不行,我知道,刑部尚书的位置他坐得来。”
承德帝将手中茶盏不轻不重的搁在楠木精雕小几上,沉思片刻,落下一子,才道:“朕知道了。”
接着,忽然又转回原来的话题,“如果你现在不愿换了林家女,那便开始走以下的流程,如果以后她的行为规矩有所偏差,可就别怪朕不给她机会了。”
皇上不过随口警告,萧成渊也并没有当回事,可谁也没想到,后来林婉言会闯下那滔天大祸。
有了皇上的允诺,萧成渊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皇宫,趁着夜色,去了林府。
过几天可以下聘了。
月光皎皎,如银丝般洒落,随着那棂窗一开一合,如影随行。
纱帐内,林婉言侧身而卧,她的身子压在杏色绸缎薄被上,露出半截白得晃眼的小腿,欺霜赛雪,夺人眼目。
萧成渊的眼眸顺着那道白一直往下,柔嫩的纤纤玉足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怕是还没有他的巴掌大。
林婉言这会刚刚睡着没多久,应该是这两日没下雨了,天气转热,她便也跟着燥热起来。
迷糊间,只觉有人撩开了她的纱帐,一股熟悉的气息自鼻翼间滑过,她猛然睁开了眼睛,拳化成掌极快的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