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依靠自己的能力出去简直难如登天,如今季书瑜除了等待,只能期盼一个新的契机到来。
可即便勉强维持着清醒,脑海中的刺痛感也从来未曾消退。记忆一点一点模糊,有时她甚至不能分辨到底哪个身份才是真正的自己。
她极力想要抓握住逝去的点点滴滴,只能不断地于脑海中重复回想着自己来时的道路,深刻印象。
直到她再?是坚持不住,陷入浅度昏迷时,有一道脚步声方才逐渐靠近。
一双柔软的膝承载了她的全部重量,微凉的大掌持着水壶,予她缓解口干舌渴的甘霖。
她贪婪地凑上前去,鼻间那股馥郁的兰香缭绕不去,熟悉的令人心颤。
那人附耳同她说话,可她却已经?听不清晰了,只能隐约记下几个词语,胡乱地将之?于心底拼凑。
她甚至不能分辨来的人到底是尘卿,亦或是才成婚不久的夫郎,可逐渐模糊的记忆让她忘却了害怕与抗拒,只能由着本心行事,贪婪地咽下他给予的恩赐。
她贪生,也贪恋这给予她生命活力的‘水’,因而也不拘于它真正的身份,曾经?又流往过哪里。
来人长眉微挑,于她耳旁笑道:“那人已经?来了,夫人心中可高兴么?不若猜猜,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寻到此处呢……”
他轻执她的手,语气?温柔的说了好?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话,也不去管她是否能听懂,是否能给出回应,只消望见膝上那一双朦胧含雾气?的杏眼,便已是觉着极度愉悦了。
“他离死不远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好?猫儿,想离开这里么?待明日这里所?有的一切终结了,之?后,我便带你前往兰泽。”
那声音隐隐透露
出癫狂之?意,他顿默缓了片刻因过于激动而急促的呼吸,方才克制了力道,缓缓脱开了臂上抓着的手,将她重新放回冰冷的墙角。
“乖乖在?这儿等我。”
他急不可耐的想要见到自己预想中的未来,随意安抚了她几句,起身匆匆往外走去,再?一次消失于阴暗的角落之?中。
又只剩她一人了啊……
季书瑜轻舔干裂的唇角,目光略有涣散。双手抱臂,妄图留存住那一抹得之?不易的余温,好?缓解身体的僵冷。
只是方才那一点点的水,只勉强够人维持存活。
如若他明日又食言,忘记给她送食,自己恐怕真的会饿死在?此处,无人知晓。
季书瑜又开始了一段漫长而枯燥的等待,不自觉地于心底猜测,那人下一次来,又会是在?什么时候。
如若即将被?驯化的小兽一般,逐渐开始期待起一个人的脚步声,并且会为此而感到喜悦。
好?渴。
想窃一瓢水喝,不论是鸩酒还是旁的什么,只管解口干舌渴。
……
室内的气?温在?不断攀高。
耳畔,那熟悉的脚步声又近了。
明明只是过去了几个时辰,可室内的人却觉得时间好?似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季书瑜从睡梦中惊醒,纤细的脖颈被?一双手死死桎梏,因为缺氧,面上浮现出如若溺水般的痛苦神色。
那人自言自语的咒骂着,语气?变得异常癫狂,丝毫不见平时的温润如玉,满口污言秽语,模样简直同往常所?展示的判若两人。
“都是因为你,这些年我们所?有的努力都要白费了……那人就是个疯子,他竟要放火烧庙,竟全然?不怕会祸及池鱼吗?!”
男人的暴怒犹如电闪雷鸣,仿佛要撕裂所?有使他愤怒的事物。声音嘶哑的高声怒吼,叫人不敢轻易对?视。
季书瑜只觉着头眼昏花,后脖颈处传来刺痛,好?似有什么黏腻的液体顺着肌肤流下,带有些许血腥气?息。
她心中愈发感到惶恐不安,却因被?制着,仍然?不能发出一丝反抗的声响。苍白的肌肤上落下道道红痕,脸庞显得苍白而脆弱,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
尘卿发泄了半晌的怒火,因迟迟没得到回应又蓦然?间沉寂下来。
望着这孱弱憔悴的面容,他眼眸幽深若寒潭,怒极反笑,唇边绽放出一个温柔到诡异的笑来,柔声低唤:“好?猫儿,你还真实不知晓外头的事。你那薄情寡义的夫郎为了大义舍了他的妻,欲要将你我二人皆烧死于庙中啊……不过,这下有玉倾公主陪葬,贫道倒也真是死而无憾了。”
他眼神诡谲,笑容亦是愈发妖孽,眉眼间显示出几分有别?于常人的妖异之?色。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剥去身上披风,一边挑眉轻笑,言道:“俗话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季书瑜心中陡然?生出些许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但见男人又松了头上的发冠,俯下身来,一头漆黑的墨发垂落于她颈间,犹如蜘蛛的节肢拢住猎物一般将她包绕。
“即便是死,我也要带着他的夫人一道去死……待火烧灭,有人来收拣此处的尸骨,发现我们这对?野鸳鸯竟于火场中的死前一刻仍在?纵情交欢,闻人策面上的神情该有多精彩……哈哈哈……我当了他这么久的‘影子’,如今也能正大光明的睡上一回他金枝玉叶的妻,于死前为他添上最后一堵,不亏。”
缝隙处蔓延而来的火势愈发之?大,尘卿若当真抛却了生死一般,笑的极为肆意而畅快,一双瞳孔被?火光照成金色,愈发像是燃有盏盏鬼火的兽瞳。
一件件除去衣物太过麻烦,他索性径直撕破了自己的衣物,俯首迫不及待地啃咬上她的脖颈。同时大掌往下探上她的腰身,动作粗重而野蛮,带着喘息的去剥她的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