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鸢摇摇头,和小瞎子计较什么啊。于是认命般给阿岁解释,试药是假,治病是真,让傻孩子少操点心,安稳养病。
第3章叶鸢的后勤保障兼好姐妹云格琼。
阿岁心中觉得羞愧。
明明叶姐姐是一片好心为自己治病,偏偏自己身子不争气呕出了淤血,自己还误会叶姐姐用自己来试药,真是没良心极了。
这份愧疚仿佛掩盖住了叶鸢要增加开销来照顾他的忧虑,阿岁再也没有对叶鸢为他开药治病提出意见,只是在叶鸢出门时尽可能地收拾好自己的床铺和房间来减轻叶鸢的负担。
阿岁也对自己有着自知之明,从来不往厨房和灶台的方向去,生怕给叶鸢造成麻烦。
叶鸢每隔几日都要重新给阿岁调整药方,没事也愿意往容绮萦那里跑。这样惹人喜爱的小丫头,对许多医药还有着独到见解,容绮萦自然是欢迎。
“阿鸢你听说了没,”经过了半月有余的相处,容绮萦再也不唤叶鸢为小叶了,“居安楼要开到榆城来了。福华街那家在修整的店面据说是半年前就让居安楼盘下了。”
“居安楼?”叶鸢面上不显,心里盘算着,半年前自己在忙什么来着。
“是啊,”容绮萦一边整理着药材,一边顺手递给叶鸢一小把药材让叶鸢一起挑拣。“是一家听说在京城仅次于桂月楼的酒楼,不过倒不像是桂月楼那般高贵,只在京城开店,居安楼在各地大大小小开着许多家呢。”
叶鸢笑了笑,“容姐姐可是馋了?”
容绮萦白了叶鸢一眼,“你这促狭鬼,与你好端端聊着天,倒是来打趣我。”
叶鸢从药铺离开后没有回家,直接奔着福华街去了。
福华街在榆城算得上是最繁华的街道。
居安楼在福华街的中心位置整修,叶鸢站在比记忆中稍显朴素些的楼前,看着掩盖在红绸子下面隐隐约约的“居安楼”三个字,脸上有着些许地发麻,面上也多出了几分笑意。
叶鸢往居安楼里面走,在刚进门的地方被一个忙得风风火火的少年拦了下来,“这位姑娘,本店还在整修中尚未开业,不如您在开业当日再次光临,小的一定好好招待。”
叶鸢笑了笑,“怎么招待客人都不看看客人是谁啊,小花生连我都不认得了?”
“小姐!”被唤作花生的少年听了叶鸢的话,在抬头见到叶鸢的瞬间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今天早上还和琼姐念叨小姐在榆城,小姐今天就来看我们啦。”
“呦,”叶鸢笑着往店里走,“还以为你琼姐早就忙得把我忘了,想不到还能惦记着我。”
一位姑娘从二层的楼梯处闻声找了过来,“还不是忙着给你做事啊掌柜的。”
叶鸢转过身去,“我这个掌柜的连居安楼要开到榆城都不知道,”叶鸢笑着说,“格格真是辛苦。”
花生插话道,“小姐吃没吃饭?琼姐把徐大师傅也带到榆城来了,您可是好久没吃到徐叔的手艺了吧,您看有什么想吃的我招呼他给你做。”
叶鸢想了想,“就麻烦徐叔来个一荤一素吧,花生你帮我找个篮子,一会儿我带回去吃。”
花生诧异的问,“小姐不在楼里吃吗?”
“不了。”
看见云格琼挑了挑眉投来询问的目光,叶鸢又笑着补充,“家里有人饿着呢。”
京城。丞相府。书房。
丞相何甘平对着面前的年轻人道:“余升,后日出发去晋西王府要带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都带好了,父亲。”何余升回答,“父亲,我们不等领兵剿匪的圣旨到李有金手中再出发吗?”
何甘平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你在怕什么?你姐姐出嫁的吉日是一早就定下的,等你姐姐做了晋西王妃,我们就和晋西王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我只是有些担心,”何余升摇了一下头,“如果近几日父亲不上朝,皇上没有压力,未必会把剿匪的差事交给李有金。”
“难不成你真以为皇上是迫于我的压力?”何甘平冷笑了一下,“咱们这位皇上可是真龙天子,一点点压力他还是受得住的。只不过,他手里能用的不过一个白家,白家现在可只有白明酌可用,只要太后牵制住白明酌,他翻遍整个朝中上下也没人帮他守着这江山。”
“李有金是从咱们府上出去的,”何余升不安道,“皇上如今忌惮您,怎么肯放兵权给李有金?”
“皇上无人可用,又爱民如子,”何甘平加重了“爱民如子”四个字,让这句明明是赞颂的话显得阴恻恻地。“怎么可能眼看着自己的子民陷入匪患?就算他不答应,怕是太傅阁老那几个老头要撞着墙求他出兵。”
何余升“哦”了一声便立在一旁垂头不说话了。
何甘平摆摆手打发自己的小儿子回去,“回去好好休息,想好还有谁是要带过去的。到了西境和晋西王打好关系,你姐姐乃至相府的未来全都靠你了。”
何余升左手手指在衣摆后面徒劳地缩了缩,应了声“是”。
他在退下前小声道,“父亲也早些休息。”
“应西匪患?”叶鸢冷笑,“晋西王的私兵这时候倒是连个匪患都摆不平了。”
“晋西王忙着娶媳妇呢,”云格琼笑了笑,“何甘平抱晋西王大腿真的是抱了个彻彻底底。”
叶鸢撇了撇嘴,“这不是早晚的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谁拦得住。”
“各处牵制,圣上想立新的将领出来,丞相一派打着太极却是不接茬,不过私底下却没少把何相带入朝中的李有金往上拱。”云格琼给叶鸢倒了杯茶,“圣上没有可用之人,白将军镇守边疆,白小将军这时候被牵制在太医院,太后的头痛时不时发作那么几次,白小将军更不可能有机会去领兵。”
叶鸢有一种无力感,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却连维持基本的国泰民安都受着阻碍。太后说是皇上的母亲,却不知心里到底在希望谁来坐稳这江山。白家三代忠君为民,白明酌却被限制在宫墙间连领兵剿匪都不能。
叶鸢突然想到什么,“白大将军家的少公子没有人举荐吗?”
白家老将军白绯容共有二子,大儿子白明烁在朝中任职镇南大将军,二儿子白明酌也曾是戍边的将军,年少时率兵挥师北决收复东境的边城,归朝后上交兵权,空挂着爵位却无任何实权,但百姓话语谈论间仍是愿意称他一声白小将军。
白明烁的儿子白卿淮说来也是一段传奇。
白少公子年少有为,十一岁上战场,十三岁率一支小队在殷朝与齐的战争中奇袭敌军腹地,与大将军里应外合,凯旋归朝。
云格琼听了叶鸢的话皱了皱眉,“说来也怪,圣上也提出由白小校尉领兵,可是白家传出消息说白卿淮病重,怕是难当要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