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在外头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被人请了进来。
也只进到大姑娘的院子里,大姑娘在廊下接待的她,屋子里根本没机会进去瞧上一眼。
“给大姑娘请安。大姑娘好事将近,我家姑娘特遣老奴前来给您添妆。”王妈妈说完就把盒子递给了旁边的丫头。
丫头接过盒子,走到大姑娘面前,打开给她瞧了。
大姑娘看是一对水头还不错的镯子,本欲拿手去摸,仿佛想到什么,又猛然间缩了回来。
“表姑娘的心意我收到了,劳这位妈妈回去替我道谢。”大姑娘不可能说出请了表姑娘过来坐一坐的话。
之前表姑娘刚来那阵,她因着婚期将近,也停了去学堂进学。
讲说这府里,就她和新来的表姑娘各自待在院中,两个同岁的年轻姑娘合该有许多话说才是。
她又是东道主,该主动请了表姑娘来院子坐一坐才是。
再不济,她去了青芜院,找花思蓉说话,也是可以的。
可她愣是瞧不上对方,从来没主动邀过一次。平日里就是见着了,她也难得搭上一句话,唯恐沾染了晦气。
这会儿正是她嫁人的节骨眼儿,更不可能把个倒霉蛋往跟前请,没得影响她婚后的运道。
王妈妈来送礼,没有捞着一杯茶水喝,倒是憋着一肚子气回了青芜院。
她回来跟自家姑娘好一顿抱怨,“我把那镯子送到她面前,瞧她那样,是看上了的,可又不去拿,仿佛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花思蓉带笑的脸明显一顿,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跟王妈妈说,“她忌讳这些,是应该的。
不过好在,昨日你把镯子带回来,我也只看了一眼,并没有上手拿,想来送予大姑娘应该是无碍的。
咱们礼送出去了,只要礼数周全就行,管她看不看得上。好妈妈,既然东西已经送出去了,那咱就别管了。”
王妈妈还能怎么办,她一个下人,也不能拉着府上正经的主子,说她瞧不起人,说她瞧不上咱们送的礼,你就给我还回来。
只能暗自生闷气。
可她不知道,还有让她更气的。
“姑娘,这镯子放在之前那些添妆里一起?”小月等王妈妈走了,就又出来伺候了。
不是她不知道躲懒,而是知道她一旦躲着,这脸就别想好了。
大姑娘先是瞧了瞧小月那脸,明显涂了胭脂,不仔细瞧倒是瞧不出来什么,“我就说我下手是有分寸的,你瞧你这脸,刚刚瞧着是吓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好了。”
“是,姑娘爱惜奴婢,哪里就真把奴婢打疼了。”低着的头颅,遮住了满眼的怨恨之色。
“嗯,还是你懂事。你放心,我出嫁肯定是要带上你的。以后好好伺候我和未来姑爷,我自有你的好处。”小月没有看见大姑娘脸上一闪而过的嫉妒之色。
只听她又说:“这镯子也不知道哪里得来的,万一是那表姑娘戴过的,岂不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