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分钟,邰正阳把文件看完,在空白处写了一段批示意见,签上自已的名字,这才合上文件,端正了坐姿,望向刘弘毅。
“弘毅,有压力吗?”
“有!”
刘弘毅老老实实地答道。
被陈可平这样的超级大佬“质疑”,被一堆老领导质疑,搁谁头上没有压力?
哪怕刘弘毅有“先知”视角,熟知今后大势,也不敢保证说,这个事对他没有影响,对刘楚安艾高峰没有影响。
况且,因为他的原因,蝴蝶翅膀扇呀扇的,本时空的很多轨迹,已经被彻底改变了。连刘弘毅也无法准确判断很多事情。
希望工程和电解铝工程,以历史的眼光来看,无疑是很正确的,很有必要搞起来。
但搁在1982年这个时间段,是否合适,不敢肯定。
“有压力就对了,我也有压力。”
邰正阳赞许地点了点头。
他喜欢的就是刘弘毅这个实事求是的态度。年纪轻轻,身居要职,荣誉等身,却始终能够脚踏实地,不骄不躁,何其难得?
“当初,首长找我谈话,让我来镇南主持工作,交给我两个任务。第一个任务,就是解决好边境问题。这个任务,在你的帮助下,现在基本上完成了。第二个任务,就是要想办法把镇南的生产搞上去,追赶全国的平均水平,让镇南的人民群众都过上好日子……”
“这个任务,完成得不算太好。”
邰正阳的神情变得有几分凝重,带着些许焦虑之意。
刘弘毅急忙说道:“校长,不能这么说,这两年多来,咱们镇南的变化还是不小的。现在各地的生产,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发展。虽然还没能赶上全国平均水平,但我们镇南情况本来就很特殊。全省的生产大发展,是需要时间的。”
“楚州足足发展了六年,大宁发展了三年。到目前为止,也仅仅只是楚州和大宁发展得比较快,静江其他地区,发展的速度,和全国所有地区都是差不多的,并没有特别的不同。”
邰正阳笑了一下,说道:“弘毅,你也不用安慰我,你还很年轻,你现在还不能理解我们老同志的心态……主席教导得对,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正是因为我们镇南基础差,底子薄,所以我们才更不能按部就班地搞,必须出奇谋,必须想办法弯道超车,要不然,镇南永远都会是吊车尾。”
六十八岁,临危受命,封疆镇南,邰正阳心里的紧迫感,谁能知晓?
方为均肃然起敬,望向邰正阳的眼神之中,充满着敬佩和仰慕。
他是镇南本省人,对本乡本土,自然有着很深的感情。
这两年多时间,他跟在邰正阳身边,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邰正阳对这片南国热土那深沉的热爱和厚重的责任感。
这位年过七旬的老爷子,从祖国的最北方来到最南方,没有丝毫地域隔阂,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只想把镇南的生产搞上去,让镇南的广大人民群众都过上好日子。
确实堪称殚精竭虑,鞠躬尽瘁。
“这次陈可平同志召见,主要是问我,你是陪同。等到了北都,陈可平同志和其他老领导的问话,我去回答,你给我提个醒就行。”
邰正阳温和地对刘弘毅说道。
刘弘毅心里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