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虽短,但周离榛齿尖咬上来的感觉还是持续了很久。
两个人都没说话,那点暧昧在病房里被无限拉长。
周离榛只是含着榛子,看着季厌的耳垂慢慢浮起粉红,粉红又延伸到脸颊,脖子,周离榛唇角不自觉往上勾。
刚刚季厌还故意拿他的名字开玩笑,还特意买了榛子,现在却又开始害羞了?
周离榛决定不再逗他,咬碎了嘴里的榛子仁,很慢地嚼,吃完点点头:“是挺好吃的。”
季厌又连着给他剥了几个,继续送到他嘴边,周离榛还是会咬到季厌手指,力道时轻时重,季厌的手被他咬得瑟缩了好几次。
如果第一次咬到是意外,那后面的几次,绝对是周离榛故意的。
季厌以为自己才是主动出击的那一个,一切流程应该掌握在他手里才对,他惊喜周离榛对他的反应,也懊恼自己被他带的有些失控。
脑子里明明存满了十八般武艺,现在却派不上用场。
季厌不知道自己给周离榛剥了几个榛子,他手心里抓的那一把都喂给了周离榛了,就在他又要从袋子里抓榛子的时候,周离榛摁住了他的手腕。
“别剥了,你手都红了。”
榛子虽然开了个口,但壳还是太硬,也是得用点力气才能剥开。
季厌长期拉小提琴,左手手指上磨出了茧子,但薄茧周围的皮肤还是红了,季厌刚刚一直心不在焉,也没发现自己手剥疼了,周离榛一提醒,才感觉手指都火辣辣的。
这回换周离榛给他剥,学着季厌的样子,手指捏着榛子仁送到季厌嘴边。
季厌顶着张大红脸张开嘴,不甘示弱也带着小小报复的心理,张开嘴就咬了上去,一口下去直接咬到了周离榛半根手指。
吃那颗榛子的时候,季厌唇瓣贴得很紧,舌尖还故意在周离榛手指上舔着卷了下。
这一回合季厌赢了,感觉到落在头顶乱糟糟的呼吸,季厌心情大好,美滋滋吃下榛子果。
周离榛又出病房抽了根烟,这次他抽完烟还回9楼自己卧室洗了个澡,回来的时候头发还湿着。
季厌猜到了什么,但没戳穿他。
你来我往的暧昧,最直接有效不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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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离榛很快就给季厌争取到了户外活动的机会,周鸿安听说季厌这段时间很老实,没有再想着逃跑过,答应得还算痛快。
A区病房的病人有固定的室外活动区域,就在病房后面,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只有一个铁门可以进,四周被高高的钢丝网围着,钢丝网外种了一圈梧桐树,高一点的树杈压过钢丝网,伸进了活动区。
有人在打篮球,有人在跑步,也有人在跳舞。
季厌很久没出来活动过了,张开双臂站在空地边上,仰头呼吸着新鲜空气。
如果抛开疯人院这个前置条件,单说附近的环境跟风景,比热闹的市区不知道强了多少,面山临水,空气清新,不远处的山脚甚至还有开发的度假区。
季厌看着远处的山,也跟着其他人一起,绕着外围小跑了几圈。
周离榛就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翻着手里的病例资料夹,他离季厌不远,时不时就抬头看看他。
他手里的是全院的病例资料,他在认真挑选。
他是一名精神科医生,既然已经来了安康医院,也还想继续自己的实验研究,多治疗几个病人,这是出于医生的责任,也是他当初坚定地选择这个行业的初衷。
而现在,因为季厌,他更是无数次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这个行业,这里面带着幸运的成分。
当然了,无论他以后会给多少病人治疗,他都决定把季厌带在身边。
只要他选择的病例够多够充足,给周鸿安的饼画得足够安心,病例里再混进一个季厌完全没有问题。
哪怕现在周鸿安不同意,他也有别的办法说服他,只是暂时还不能太着急。
季厌跑累了,就站在旁边休息,视线不自觉又看向周离榛。
天不是大晴,水气蒙蒙,远处城市一角的建筑跟层层叠叠的山影被罩在雾纱后面,水墨画一样晕染开,近处的周离榛也是画中人。
在不想计划的情况下,季厌不得不承认,就这么看着周离榛,只觉得赏心悦目。
周离榛身上的白大褂垂在身侧,西裤包裹的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季厌的注意力从上往下,又停在了他腿上。
上次在观影区不小心碰到,那邦邦硬的触感他到现在还记得。
身材真好。
季厌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跟大腿,他的骨架偏小,人也纤细,小腹上也有肌肉,薄薄一层,大腿的线条跟周离榛更是没法比。
还得多锻炼,这么想着,季厌又开始继续跑步。
铁网外面是不限制范围的活动区,A区跟B区的病人在固定时间里可以自由活动。
外面有不少人会往铁网这边张望,但都不敢靠得太近,好像这个铁笼里关着的是什么洪水猛兽,那些人只敢躲在远处,然后三三两两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只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小男孩敢靠近,小孩儿顶多十岁,圆圆的寸头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脑袋,整个人都圆圆的,看起来虎头虎脑的,不知道是病人还是来探视的家属。
小孩儿正在空地上放风筝,季厌有些羡慕,停下脚,站在铁网里看着他放。
小孩儿看季厌在看他,扯着风筝线往这边走了几步:“大哥哥,以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吗?”
“不是,我来很久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