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音当场把手机一甩,道:“报警得了。”
赵朗把手机捡起来,说:“没用的,谁管这些口头骚扰。”
他三下五除二把他加入黑名单,道:“不管了,先拉黑再说。反正我们都说还他了,是他自己不要,把这截图存下来,如果他以后要闹事,我看他能占多少理。”
把他拉黑第二天,以为世界终于能清净了,谁知这家伙换了个新号重来,依旧是狂刷礼物,并用自己的昵称来骚扰曲音。
这家伙完全就是故意的。
赵朗被他闹怕了,决定先避避风头,直接把直播停了。后来一直在忙活别的事,也就忘了直播这一回事。
当赵朗再提起这件事,曲音又仿佛回到了那种被窥伺骚扰的日子。
他们当时以为这个变态顶多只能在网上骚扰骚扰他,没想到停了直播之后,一件又一件匿名包裹放到他们工作室门口,写着曲音收。
有时是鲜花,有时是昂贵的礼物,有时是自以为满腔爱意实则污言秽语不堪入目的信。
他们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变态。
他们连夜在工作室装了隐蔽的摄像头,终于见到了‘真凶’。
那是一个男人,穿着黑色冲锋外套,帽子扣在头上,宽大的帽檐遮住了眼睛,口罩捂得严严实实,压根瞧不清脸。
男人个子很高,外套松松地罩在他身上,并不胖。
看不到脸,他们决定再等几天,这家伙总有露出破绽的时候,等看到了他的脸,他们就去报警,这样把这人揪出来的成功率也能大一些。
可惜的是,这家伙比他们想的要警惕许多,之后的几天他都在监控里做着同样的事,——夜半无人时来,放下礼物,随后离开。
一直都没有暴露出丁点真容。
就在赵朗快要耐心告罄时,监控里每天都一样的画面终于出现了变化。
依旧是漆黑无人的夜晚,男人在工作室门口放下自己的礼物之后,并没有和以前一样马上离开,而是慢慢转向了摄像头的方向。
他抬起手,两指并拢,碰了下口罩下方嘴巴的位置,对着镜头抛了个飞吻。
镜头外的曲音毛骨悚然。
这人显然一直都知道摄像头的存在,也知道他们在背后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可他没有丝毫惧意。
正大光明地挑衅,胆大包天。
他们忍无可忍立马报了警,但结果如他们所料,警察立案调查了几天,一直都没抓到这个男人,他不知道是不是被这阵势吓到,后来就再也没出现过,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赵朗事后还讥讽他当时那个飞吻就是虚张声势而已。
赵朗唾沫横飞地和闻简知讲述这段故事,给他搭个戏台他都能上去自己演一场。说到激动处,还从一个书柜里掏出一个纸盒子,把里面的东西一一倒在地板上。
“这就是当时那变态给曲音写的骚扰信!”
曲音一看到就头疼,惊了:“你怎么还留着这些东西?”
赵朗理所当然道:“当然要留啊,万一那死变态被找到了,或者以后又突然出现骚扰人,这些都是证据啊!”
曲音:“……”
闻简知拆开一封,蹲在那儿看。曲音莫名冒出一个疑问:失忆的人认字吗?
他瞧闻简知看得还挺入神,应该是认识的。
不知道看到什么话,他弯起了嘴角,且嘴角有越来越往上的架势。
这些信曲音没看过,因为知道是出自那个变态之手,鬼知道那里面会写什么,看了扎眼睛。
别让闻简知学去了。
“别看。”
曲音扑过去将信纸从他手里拽出来,这无意一瞄就瞄见纸上一句【宝宝的腿好漂亮】,字迹刚劲,力透纸背,仿佛那人书写之时竭力克制着心内某种淫靡的臆想,但还是抑制不住地从笔尖中溢出。
曲音好似被这几个字咬了一口,打了个抖,三两下揉成一团扔到一边。
赵朗大喝一声:“哎别乱扔我的证据!”他慌慌张张地去捡那皱巴巴的纸球,艰难地捋平,叠好,放进纸盒,藏到书柜里。
话题从变态身上扯开,赵朗后来又带着闻简知将整个工作室都走了一遍,期盼他能想到点什么。
参观器材室的时候,闻简知默默走到窗边,掀起了那层墨绿色的窗帘,无声地望向曲音,眼睛弯起。
曲音:“……”
这家伙。
他是不是专门记他们每一个接过吻的地方。
赵朗一头雾水地问:“咋,窗帘咋了?”
曲音正在思考用什么借口糊弄过去,赵朗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笑眯眯地和对面说了几句,挂断之后他对着曲音说:“杨茜来了,她听说小闻找到了,买了点东西给他,你过会儿带回去。”
曲音问:“嫂子出来干什么,身体还没养好吧。”
“她给娃带出来洗澡,顺路经过。”
三人下了楼,很快一辆小轿车停到他们门口。
开车的是杨茜朋友,杨茜坐在后座,赵朗咧着嘴走过去,和车里的人说话,没一会儿功夫从里面递出来一个袋子,里面装着水果和补品。
曲音也走过去和杨茜打了声招呼,后座上,杨茜衣服帽子裹得严严实实,大概是生育后还没怎么恢复过来,脸色有些憔悴。她见到曲音有些羞赧地道:“抱歉,我现在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