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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芒山大典11之见琴如故(第3页)

这时一道沧桑的声音身后从不远处传来,如山风一样和暖。

二人寻声回头,原来是缘妙大师推着苦厄神僧坐轮椅过来,缘妙大师风采依旧,颌下稀疏白须在风中轻摆,挺胸拔背的身姿,似羽化仙人。但是苦厄神僧却看似枯木落叶一般,苍老至极。二人连忙起身作揖,齐声道:“见过神僧、大师。”

“两位切勿多礼,”缘妙大师笑道:“两位可莫怪我和师傅偷听,实在是恰巧路过这里,不想听到两位这般大喜之事,当真是可喜可贺啦。”

“岂敢,还要再谢贵寺的收容救助之恩。”

缘妙道:“林少侠想饮酒,现在可是不行,一来尊驾身上伤势未愈,此时着实不宜。二来嘛,昨日我缘明师弟已经书信联系上了剑神莫先生。按照信中所说,以他的脚程,想必再过半月就能到敝寺,到那时,和尚们给三位在后山的法苑针林中搭一茶寮,那时三位是品茶还是饮酒,便都随心所欲了。”

“多谢大师,多番救助我师徒二人,还想的如此周道;林笑非感激不尽!”林笑非躬身抱拳。说罢,他看着苦厄神僧那苍老不已血色全无的面容,见对方只是看着他笑却未说话,便轻声问:“神僧可是法体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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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厄神僧笑了笑,伸手将林笑非的手握住,为他把了把脉,轻声道:“无妨,好多了。”神僧吐息气若游丝,区区几个字,说得又缓又轻,仿佛用尽了周身的力气。

缘妙说:“自林剑圣仙逝后,家师心神巨震,身体确实不如往日,故而未能畅言,只能由贫僧代劳,还请二位见谅。但自从两位到了寺里,真如这清爽山风卷走浮热,家师心中越发得高兴了。”

林笑非知道缘妙未尽其言,听温静霜说当时他重伤来小苍山时,苦厄神僧的神色还算尚可,但是如今短短不足半月便已似行将就木般气息虚浮,恐怕多半是因为连日替他运功疗伤有关。随即眼色微润,鼻子发酸,单膝跪地道:“神僧大恩,笑非铭记于心,日后必多造善德,以做报答。”

苦厄神僧见他如此模样,勉力运功提振精神,抚摸着他的头说:“我们有缘,如果你当年没有跟莫先生离开,现在你也该是缘字辈了。”说着,他又看向温静霜,道:“还好,你们都是有慧根善本的好孩子,难得珠联璧合好姻缘,以后若再遇到难处,还来寺里。”

“神僧之恩,我夫妻二人永世不忘!”说着,温静霜也屈身跪了下来。

“好。”苦厄神僧慈祥地笑了笑,接着看了看红彤彤的落日烟霞,如佛光般普照大地,将几人的影子拉的又长又远,最后轻轻摆了摆手道,“可惜,回去吧。”

“是,师父。”缘妙应声,又对二人道:“贫僧送家师回去了,二位请便。”

说罢缘妙便推着苦厄神僧缓缓离去,消失在烟霞映照的回廊尽头。

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林笑非正色道:“娘子可知,除了我师父,为夫这一生最钦佩两个人,一位是我剑圣师祖,另一位便是苦厄神僧。他二人即是我中原武学修为之巅,也是大善大慈悲的圣贤大能。若是人间有真仙活佛,恐怕就是他们的样子了。”说着,突然想到方才苦厄神僧触景生情说的“可惜”二字,也叹道:“可惜啊,确实可惜,师祖刚刚仙逝,神僧又如此年迈……”

大空寺中,苦厄神僧坐下一共三位大师。首座缘妙师父乃文殊院首座,素来严谨,一项主内;末徒缘明大师生性宽和善言,历来主外,是联络各大盟派之关键。而次徒缘觉大师更加生性跳脱,也是三人之中之悟性最高,本来最有望继承神僧衣钵,可惜不幸圆寂已有数年。

“嗯。”温静霜亦深觉如此,也点点头。

妙门环廊,残阳夕照。山风卷动僧袍,灌进衣袖,仿佛让枯老的身躯感受到一丝丝清凉生机,苦厄神僧枯瘦耷拉的双手缓缓握紧,似乎要抓住流过的山风。

“师父,您方才说可惜什么?”缘妙见状,忍不住终于问道。

“人中君子,维摩善女,”苦厄神僧睁开微阖的双眼,拖着沙哑如游丝般的声音悠悠长叹:“真是珠联璧合好姻缘,可惜命途多舛,难免不得善终。”说话间,他回头看了看缘妙,道:“那孩子与我无缘,但是与佛有缘,或许与你也有缘。”

听闻此言,缘妙登时心中一凛,只思忖片刻便问道:“可是慧叶?”

苦厄神僧道:“慧叶佛缘尽断,但是孽缘未断。他秉性纯良,但是对情之一字却执念过甚,所谓贪必怒,怒即嗔,嗔主凶,难免他们还有一场血光之灾。”

“阿弥陀佛!真是冤孽。”缘妙心中黯然,最后唏嘘而叹。过了稍许,看了看苦厄神僧满是忧心的苍老模样,心中不忍便宽慰道:“弟子请师父宽心,正所谓佛法大海,无处不渡人,加上剑君子有般若智慧,林夫人乃无垢善人,慧叶也有纯良秉性,或许三人能早日出离冤孽苦海,各自超脱也未可知。”

苦厄神僧轻轻一笑,“那是最好。”

……

清晨,山崖古道,如画一般的男子定定站住。此时山间无风无云,无息无声,所以他格外专注,知道避不了,所以他循着优美的歌声走来,到了这里他已经相信了李易的话,他见到了李易口中那个他一眼便觉得如旧识一般的人。

不出所料,是一位女子。

那女子一身水绿长裙,定定地站在必经之路的山崖老松下,头上用青绿丝带束了一个简单的堕马髻,形容倒是与崖边古松相映。此时山雾似纱,朦胧中如入仙界,便更有了几分神秘。二人相隔三丈,一动不动地静立片刻,那景象不似生人,倒像是一对刚刚吵完架的爱侣在隔空置气。

又过稍许,隐约中,看那女子轻轻抬手,拈指揭开面上那一样青绿色的面纱,就在面纱落下的瞬间,周围的朝雾也似被她轻轻撕开一般,顷刻便散去,这才看清她真容。

只看她朱唇一点樱桃红,皓齿两行雪白玉,眉如春柳,秋水横眼。青绿霓裳如萼,月白娇面似花,真正是白日嫦娥旱地莲,月神花貌应如是。此等容颜便是男子也为之一惊,他脑中一念闪过,不假思索地开口问道:“昆仑顾惜颜?”

女人先是一愣,忽然蹙眉怒色,全身直僵了半晌。男子顿觉叫错了人,正要致歉,不想那女子却又嫣然一笑,微微摇头,盈盈欠身,姿态端庄,吐字如莺:“小女子不敢与昆仑佳人比肩,小女子姓赢,名梦兰,纪公子可以叫我梦兰,我娘就这样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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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姑娘拦我何为?”纪姓男子冷然问。

嬴梦兰朱唇微张,颊飞酡红,似乎有些惊讶,“这……我以为他跟你说过。”接着,她深吸一口气笑着摇了摇头,“公子是一诺千金的伟丈夫,小女子虽不能比,但也重信守诺。长陵公对我家有恩,我欠了他一份天大人情,这样的人情,只有最宝贵的东西才可偿还,或是性命,或是……贞洁……”说到这里,她双耳通红,面颊如被火燎,便是语气中故作镇定,仍旧难以掩尽羞色,“我本来应该在长安等你的。”

男子微微压眉凝眸,冷冷地看着嬴梦兰,那眼神真如剥了她的青绿衣裙游街示众一般。嬴梦兰顷刻间羞得满脸通红,只刹那又转为同样的冰冷,只听刷的一声破风锐响,男子瞳孔陡然微缩,反手拔剑抬剑便与一物在胸前尺余处相撞,原来是一只碧绿玉簪。没想到这看似羸弱女子,竟有如许迅捷身法和剑技。

此时两人相距不过尺余,鼻息已经能闻到一股幽兰花香,他才发现女子抬望的眸子里竟有一丝罕有的琥珀色,但是眼神一样的冰冷如霜,甚至透着一股野兽般的狠厉,她咬牙冷冷的一字字地说:“女子贞洁重于性命,与我而言,诺言还重于贞洁,我今日来此只是为了还清欠下的账,并非不是个天生自轻自贱、不知廉耻的女人,所以……你若再敢用方才那种眼神瞧我,我一定杀了你!”

“对不住。”男子缓缓收剑示诚。嬴梦兰这才气消似地抽回簪子,正要往头上插去,忽然间束发的丝带豁然崩裂,满头青丝垂落而下,这才明白方才男子若想取她性命,此刻已经身首异处,狠话只能留与阎王说去。

“对不住,赢姑娘。不过,真的不必,姑娘此时就可自归家中,全当已经偿恩还情。”男子目光霜冷,片刻后续道:“放心,死人是不会泄露秘密的。”

说罢,他饶过女子,径直穿过山道,向上走去。嬴梦兰一头青丝披肩,转身望着他欣长的背影,愣愣出神,最后似乎下定决心般,咬牙跟了上去。然而刚刚走了几步,就见那男子忽然站定身形,头也不回地陡然问道:“你可知,为何长陵公要你为一个将死之人做如此牺牲?”

嬴梦兰毫不迟疑地答道:“公子仙容玉质,凛然傲骨,做的也是为国为民的大事,自然不该落得无后的下场。长陵公和公子都是当世英雄,惺惺相惜……”

“不。”男子忽然打断她的话,转身看着她格外郑重地说:“不是。姑娘容姿明艳端庄,堪称绝代佳人,更难得剑法深湛,重信守诺。如你所言,这是只有一回的天大人情,换了任何一个聪明人或是买卖人,都会用在最紧要的地方。而我,此行无论成败,都必死无疑。姑娘以为,以长陵公这样绝顶聪明的人物,会白白浪费这样的人情么?若我猜得没错,依照长陵公原本的筹算,我若代替芮公子去了长安,姑娘就该做那个监视我的人,或许安排我们在长安成婚。日后遇到时机,他会命令姑娘刺杀仁宗皇帝,到时候我名为芮公子,你名为刘氏儿媳,自然可以给陛下一个征讨蜀中的借口。而我家主公若是澄明你我身份,便落的欺君罔上之罪,若不敢澄明,更加是弑君无疑,到时候他只能在欺君罔上和弑君大罪之中选一,可惜每一条都是灭族大罪。为求自保,便只能孤注一掷,倾尽所有依附于长陵公,从此再无二心。此计,只赢不输,包赚不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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