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她最近太常想起那些过往,日有所思,所以才导致夜有所想。
这都不是真的,只是现实的映照,是现实被自己无限放大之后的映照。
醒啊。
快醒啊。
林冬筵紧盯着夏木,得不到解释的他,逐渐变得躁郁,乃至最后,整个人都开始抑制不住地散发出暴戾之气。
夏木心痛极了。
她不是不能理解林冬筵,只是为什么,他就不能给她一点信任呢,哪怕只有一点点。
就算是在梦里,就算梦境断断续续无法得知详情,她也能确定,也能保证,她绝不可能与人私通。
梦里他还能问她几句,即便是质问。
可如果换做现实世界,是不是,她却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而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她都绝不可能与别人有私情。
“何夏木!”
“你是默认了吗?”
林冬筵周身寒意摄人,他一步一步朝夏木逼近,最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夏木摇摇头。
她说不出话来。
可能所谓有口难辩,就是如此吧。
“来人。”
林冬筵终是闭了闭眼,他失望地甩开夏木的手。
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宫门打开,林冬筵的声音再次响起:
“将罪妇何夏木带去冷宫听候发落。”
不是皇后,甚至也不是废后,而是罪妇。
林冬筵他不仅弃了她,还直接认定了她有罪。
夏木也闭了闭眼。
有宫人上前来,架着她往外走,她也不挣扎,反而想着依林冬筵的性格,以及他今时今日的地位,竟然没叫人干脆把她拖下去乱棍打死,还真是不可思议。
可能是被人架着走的缘故,那种摇摆晃荡的感觉再次袭来,昏头昏脑头晕眼花之际,夏木一度生出想要掐醒自己的心思。
然而,踌躇好几次,她到底也没有下手,硬生生压下了这个念头。
之前是不愿醒,现在是不想醒,她要知道自己的结局。
晕头转向催人吐,想法一落定,夏木就难受地直呕,呕了半天,才觉得胃里稍微舒坦一些。
她抬手轻抚胸口,抚了两下,忽然就怔住了。
她摊开掌心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肚子,紧接着转头环顾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萧条,视线所及之处,没有林冬筵,也没有寝宫里的那些宫人。
她又将目光放回自己身上,盯着自己的腹部。
夏木觉得有些神奇。
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生了,她要做母亲了。
她一手自然扶腰,一手本能地,隔着肚皮托抱住里面正在孕育的小生命。
她原地转了一圈,然后找了一个石凳坐下。
也不知道孩子降生前,她能不能出得去冷宫的门。
嘎吱——
布满蛛网的大门突然敞开,夏木猛地抬头,眸中绽放出期许的光彩。
她向门口张望,她以为是林冬筵来了,她以为他来接自己了。
打头进来的是两个内侍,接下来是两个嬷嬷,四人站定,分站两排,低头哈腰,恭敬地朝外做出迎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