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审讯室走出来,递给沈河一只录音笔,“都在这里了,接下来看你了。
沈河进去的时候,岳岚清正闭着眼,仿佛老僧入座,气定神闲,他看见沈河进来,只睁开一只眼瞥了一下,随后又闭上了。
沈河轻笑了一声,然后缓缓开口。
“岳老先生,你知道吗?我今天听闻了一则旧事,你应该也是很感兴趣的,要不要听听?”
岳岚清突然睁眼,老态龙钟,浅色的眸眼里满是不屑:“什么事?”
“是一件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关于您的前妻,李裕微。”
岳岚清冷哼一声,疲惫的声音里尽显老态,“过去了这么久的事,还提它做什么?”
沈河却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三十多年前,您还是个穷小子,若不是妻子娘家一直帮衬,裕微酒业也不会做到今天的地位,后来裕微酒业创始人李裕微在岳林蝶七岁时一夜暴毙,当时现场清理得也很干净,警方刑侦条件也落后,并未能找出凶手,此案一直悬而未破,有传闻说是你杀妻夺业呢?”
“荒谬!这种八卦野闻!也能当得真?”
沈河笑了笑:“听说您很宠爱岳林蝶?”
岳岚清顿了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为什么岳林蝶明显比岳林致两兄弟更有经商天赋,而你却要让岳林致继承呢?”
“小蝶毕竟是个女孩,也结了婚,相夫教子都是她应该做的,我是不希望她活得太累。”
沈河一针见血:“所以,您就杀了她一劳永逸吗?”
“我没有,她是我女儿。”岳岚清声音沧桑,回答得倒是干脆。
“你女儿?没那么简单吧!她尸体上的蝴蝶是你放的,告诉我为什么要放蝴蝶?”
“我没有,她是我女儿!”岳岚清怒吼出声。
沈河目光凌厉,“你手上的厚茧,应该是常年做木匠活留下的吧!你陈放蝴蝶的相框,都是自己手工制作,并且做工精细,我尝试拆了好几个陈列框,很可惜,都被我拆坏了,我才发现,你做的这种相框只能用特定的方法拆开,岳老先生,您说是吗?”岳岚清大口喘气,看上去怒火中烧。
“你和李子敬联手杀了岳林蝶,然后将现场清理得一干二净,还故意弄出一些线索想要我们将追查方向转移到赵斐然身上去,甚至抓住了他的把柄,威胁他,想让他成为你们的替死鬼。”
岳岚清狠狠瞪了一眼沈河。
沈河没有再说话,而是摁下录音笔的播放键,李子敬的声音传出。
“年初,我就发现岳林蝶和一个销售员纠缠不清,当时我为了报复她,故意找上了她的好朋友徐芝云,岳林蝶发现了我和徐芝云的事,就在秘密转移财产,计划要和我离婚。”
“我不想净身出户,于是和徐芝云筹划想杀了她,我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岳岚清找到了我,说可以帮我,说一起弄死她。”
“人是他杀的,我只是帮忙清理现场,我没有杀岳林蝶,我只是帮忙注射了徐芝云给我的药,因为岳岚清说这样做可以让你们警方混淆视线,他还让我去威胁岳林蝶那个情人……”
“嗯,后来现场是我们一起清理的,过程中岳岚清说了一句,都是岳林蝶自作自受,江姜,我跟你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指使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
沈河紧紧盯着他:“现在您还有什么话说?”
岳岚清突然睁开眼,长笑几声,然后缓缓开口,“那天她秘密收股的事情被我发现,我很气愤,其实我就一直楼上等着她,哼,白眼狼。”
“她是你亲生女儿。”
“那又怎么样?她再怎么优秀,也不过是个女的而已,我的公司和财产留给儿子的,这是我一贯的原则,毕竟儿子是要传宗接代,她就像个讨债鬼,这些年把我家里弄得不得安宁,现在竟然还想把我毕生心血据为己有,我不同意!李子敬不过是个蠢货而已,给了他一点好处便屁颠屁颠地为我做事。”
沈河听到岳岚清的论述有些好笑:“裕微酒业是李裕微的心血,遗嘱里也是留给自己的亲生女儿,本来就属于岳林蝶,这一切不都是你抢过来的?”
岳岚清闭上眼,沈河清冷的声音继续响起:“这次,你效仿二十多年前的做法,想害死你女儿,不过你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