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永昱回宫后,便召来了元建坤,众人不知是什么情况,只知道清心殿内,元建坤被皇帝骂的狗血淋头,差点被罢了官。
但文永昱身边的洛遇博和李炳可是都知道,这位大理寺少卿,在他女儿的眼里,可是个无所不能的大人物呢,一句话便要砸了人家的茶楼,家中的庶妹说欺凌便欺凌,还不知是欺凌了几年,瞧着年岁也不小了,却还是骨瘦如柴,衣着也不如那嫡女穿的好,都是前几年不再时兴的旧料子;就连头上都只戴着两支不值什么钱的素银簪子,那嫡女倒是穿金戴银,满手华贵,可那庶女腕间连个像样的银镯子都没有。
文永昱还在做皇子时,因自己生母的身份低微,长得也不够吸引先皇,再加上生子以后身子便落下了下红之症,先帝自然是将这不受宠的嫔妃忘在了脑后,连带着文永昱都没被先帝记起,直到悦淑妃的皇子因病去世,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先帝为安抚她失子之痛,才想起了他这么一位不受宠的皇子,便将自己记在了她名下抚养,而自己的生母则是在一个寒冷的冬日悄然地离世,先皇只是追封其为嫔位草草了事。
现下他看到这样被欺凌的元敏柔,不禁想起自己与生母不受关注的那些年,吃的都是馊饭,衣物都要自己浆洗,甚至连奴才都可以随意欺辱自己和母亲,所以他在一上位后便把那些拜高踩低的狗奴才全部杖毙,也修改了律法,不允许家中嫡子嫡女或奴才欺辱庶子庶女,一旦现或有人举报,轻则罚俸,重则入地牢。
“皇上,喝口茶润润喉吧,看您生了这么大的气,小心气坏身子!”元建坤离开后,洛遇博小心翼翼斟上一杯茶递给了文永昱,他接过喝了一口,回过神,不再去想那久远的事情。
“昭贵妃的母亲可入宫了?”想起还在孕中的昭贵妃,她如今已经快足月,是该请她母亲进宫陪伴了。
“皇上放心,昭贵妃娘娘的母亲明日便会入宫了。”洛遇博恭敬道。
是夜,已经入冬的京州寒冷无比,昭贵妃的身子越懒怠,清宁宫里的炭火皇帝吩咐多给出一倍,务必让昭贵妃不会觉得寒冷。
“娘娘,老夫人明日便会入宫了。”橘夏一边给昭贵妃揉腿一边说道,“这是娘娘的头胎,皇上也格外眷顾,还特意赐了马车接老夫人进宫呢!”
昭贵妃翻着手中的书页,嘴角浮起一丝笑:“本宫也从未想到,本宫都这个年纪了,还能遇喜,姐姐只比本宫大三岁,却已是儿女双全的有福之人了,以前本宫很羡慕姐姐儿女环绕膝下,现在倒不用羡慕了。”
昭贵妃慈爱地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身上泛着母性的光辉,她轻轻地抚着自己的肚子,小声对腹中孩子说道:“孩子啊孩子,你可得好好的出生。”可又想到了文景逸的话,她眸中又带着些忧愁,自己的亲子出生便要与他人的孩子交换送出宫去,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到了,但做母亲的,只要自己的孩子平安便好。
第二日一早,尚书府夫人严乔进宫拜见昭贵妃,她许多年未见到自己的女儿了,昭贵妃进宫时才刚及笄不久,算起来,已经十五年没有见自己的女儿了,还好自己的大女儿偶尔能够递牌子进宫探望,会给自己带些消息让自己安心。
“臣妇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严乔被丫鬟搀扶着向昭贵妃下跪行大礼,纵然这么多年保养得宜,脸上还是生出了一些岁月的痕迹,但胜在气质出众,严乔看起来格外端庄华贵。
“快起来,快起来,母亲,女儿不孝,不能时时在身边侍奉,还要母亲这般”见此情景,昭贵妃眼中泛着泪,赶紧上前一步扶起自己的母亲,母女二人如今终于相见,二人皆是泪眼婆娑。
“好了,别哭了,小心影响了腹中胎儿。”严乔拿着帕子给昭贵妃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二人进了内殿说话,杏香知道母女二人定有一些体己话要说,端来了一些茶点后便带着一众丫鬟们出去了。
严乔打量了一下清宁宫上下,又看向女儿问道:“皇上对你看起来甚好,可你也不能失了分寸,知道吗?”“女儿知道。”“这胎,可找太医看过了?是男是女?”严乔看着昭贵妃的肚子,有些担忧地问,“我知道家族里人的那些想法,但,你也要理解,毕竟咱们身处的环境”
昭贵妃想到了文景逸的话,但终究还是对自己母亲隐瞒了下来,她有些不自然地喝了一口茶道:“我知道,母亲,我都理解,不过母亲大可放心,这胎太医说是女胎,这下,家族可安心了吧。”严乔听后,心中也舒了一口气,点点头。
晚膳时,皇帝念在昭贵妃孕晚期,可以多进一些,便特意嘱咐了御膳房,送些可口的菜。
摆在桌上的多是些酸甜口的,其中一道糖醋鲤鱼,昭贵妃吃的很是可口,可这刚用完膳没多久,昭贵妃突然腹痛,下身也隐隐渗出了血迹,一旁的严乔马上扶着女儿躺到了床上,焦急地让橘夏去传了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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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还没足月吗?怎么会提前早产?”严乔看着面色苍白的女儿,心疼不已。“母亲,女儿不知,女儿好痛啊”昭贵妃面色惨白,脸上已经渗出细细的汗珠。
“杏香,你还愣在这里作甚,你快去请皇上啊!”一旁的杏香已然惊呆了,竟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还是严乔提醒后,她马上点点头快步朝清心殿去。
几位接生姥姥已经就位了,周太医也在赶来的路上,“请老夫人到偏殿等待吧,皇上接到消息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御前的小年子赶来先报了信,严乔放心不下女儿,不愿意出去,可那被文景逸安排好的接生姥姥觉得老夫人在这里,还怎么狸猫换太子,必须想个办法让她出去,于是她伏在贵妃的耳边偷偷说了些话,昭贵妃便回了些神,强忍着剧痛对严乔道:“母亲放心,到偏殿等候女儿不可坏了规矩!”严乔这才依依不舍地被丫鬟们搀扶着去了偏殿。
周太医此时也赶来了,他为昭贵妃诊了脉,眉头皱着,昭贵妃此刻已是疼痛难忍,见周太医这不好的面色,还是忍不住问道:“周太医本宫的孩儿可还好?”周太医拿出银针道:“娘娘还是先保重自身,微臣刚刚给您诊脉,现您服用过少量的红花。现在微臣给您施针,让您精神凝聚起来,也能好好生产。”
皇帝刚到的时候便听到这句话,脸色黑的可怕,“洛遇博,给朕细细的查,看看到底是哪里来的红花,竟能下到贵妃的宫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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