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闻得此言,皆面面相觑,心内满是疑惑。
小赵言道:“慕公子,前两日有自京城而来的外乡人途经此地,言称朝廷根本未将我们此次洪灾挂于心上。您此般消息究竟从何而知?又是否属实呢?”
慕容冲微微一怔,正在思量如何应对之策。
于此际,一直低缄默的柳音音款然而前,向着众人嫣然一笑,清声言道:“慕公子终年辗转于天南海北,交游广阔,消息自然要比我们灵通得多。况且慕公子向来对我们诚心相助,必不会诓骗大家。再者,那两个外乡人的言语是否属实尚不可知,我们切不可轻易相信。”
小赵连连颔,说道:“诚然,音音所言甚是在理。慕公子不同于我们终日蜷伏于这村落之内,对于外界之事茫然无知,消息来源极为狭隘阻塞。”
王老汉踌躇须臾,说道:“慕公子的为人品行我们皆有目共睹。既然慕公子已然这般言说,那我们便暂且稍作等待吧。”
慕容冲满怀感激地朝柳音音投去深情的一瞥,可柳音音觉察到他的目光后,又如惊鸿般迅低垂了头。
慕容冲郑重地点了点头,语气笃定且坚决地说道:“好,那就劳烦大家再增添几分耐心等候。即便黑夜漫长无边,但黑夜终会过去,黎明必然会如期而至。我坚信,此地的一切皆会渐入佳境,都会好起来的。”
“好,我们听慕公子的。”小赵毫不迟疑地立刻说道。
“对,对,就依慕公子所言。”大家纷纷应和着说道,目光中重新燃起了熠熠的希望之光。
“乡亲们保重,在下也该告辞了。”慕容冲唇角微扬,眸光温和地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听闻慕容冲要告辞,顿时慌急起来。
王老汉赶忙趋步上前,急切万分地说道:“慕公子,您这便要走?断断不可!您为我们做了这许多,无论如何也得在村里享用一顿便饭再行离开啊!”
李大叔也跟着凑将过来,一脸赤诚地说道:“确是如此,慕公子,您这般行色匆匆而来,又这般匆忙而去,我们心中着实过意不去啊!”
柳母亦满脸急切,言辞恳切地说道:“慕公子,您就暂且留下来吧,让我们得以好好地表达一番感激之情。”
慕容冲沉吟须臾,那饱含期待的目光轻轻扫向一直缄默不语的柳音音。
柳音音低垂着头颅,仍旧一言不,只是那微微颤动的睫毛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起伏。
慕容冲微微一笑,双手抱拳作揖,朗声说道:“各位的美意我已心领,只是我确有要事亟待处置,日后若有时机必定再来探望大家。”
众人虽满心不舍,但也知晓不宜强留。
王老汉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道:“那恩公一路多加小心,若得闲暇,务必要回来看看。”
大家纷纷颔,眼中盈满不舍与感激。那一双双眸子,仿若要将慕容冲的身影深深地镌刻在心底。
慕容冲再次抱拳示意,而后转身,带着白霜和白露,缓缓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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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母赶忙伸手推搡了一下柳音音,说道:“音音,慕公子可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呐,你怎还不赶快去送送他?
柳音音微微一怔,容颜之上瞬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之色,仿若如梦初醒一般,随后迈着略显迟疑的步子匆匆跟了上去。
“柳姑娘,天气如此炎热,你又身患伤病,实在不必相送,还是快些回去歇息为好。”慕容冲望着柳音音,声音轻柔地说道。
“不妨事的。”柳音音低垂着头颅,语气中带着几分女子的矜持之态。
“姑娘身体尚未痊愈,切切要记得按时服药。”慕容冲一脸诚恳,目光中满是关怀地叮嘱道。
“好。”柳音音竭力将内心的波澜起伏隐匿起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慕容冲又接着缓缓说道:“我已让阿福去暗中疏通了捕头吴长丰,钟昊天在狱中当下一切安好。你且放心,等时机成熟,我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他救出来。”
柳音音缓缓抬起头,惊喜之色溢于言表,柔声说道:“多谢公子。公子大恩,音音实无以为报。”
“姑娘言重了。”慕容冲见柳音音将钟昊天之事如此挂怀于心,当下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酸涩之感,但还是竭力维持着微笑,缓缓说道。
慕容冲与柳音音徐徐行至村头,竟不约而同地在一棵老柳树下止住了脚步。
此刻,轻柔的微风悠悠拂来,老柳树枝条悠悠摇曳,翠绿的叶片沙沙作响。
白霜和白露也在距他们不远不近之处稳稳站定。
慕容冲静静地凝视着她,神情极为复杂,那深邃如潭的眼神中悄然闪过一丝期待,轻声问询道:“你可有什么话要与我讲?”
柳音音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衣角,她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略显低沉,似有千般思绪隐藏其中:“没有。”
“我们此番分别,不知日后是否还有相见之机。你当真没有话要对我说么?”慕容冲再次急切问,目光中盈满了急切与渴盼。
柳音音沉默许久,方才缓缓抬起头来望向他,眼中满是迷茫与纠结之色,缓缓问询道:“你是谁?”
慕容冲未曾料到柳音音问出的竟是此等问题,颇感意外和失望,不禁喃喃自语道:“为何如此相问?”
“回答我,你是谁?”柳音音再次追问道,神情中带着倔强与执着,仿若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不可。
“我是慕冲。”慕容冲缓缓作答,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之意。
“慕冲又是谁?”柳音音追问不休,那美丽的眼眸中透着疑惑与不安,似是对这答案并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