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熄灭屏幕将手机扔到一边,不看了。
时恪瘫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然后坐起身将画架搬了出来,决定躲进另一个安宁的世界中。
直到窗外雨停了,风静了,夕阳落满了屋子。
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下午六点。
胃部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时恪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吃饭。
添完最后几笔,准备点个外卖。
时恪是个非常好养活的人,不挑食,没忌口。
可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过惯了,没什么机会挑剔,所以什么都吃。
他点了份面,订单显示需要半小时。
这会儿正好把画具收拾了。
时恪跪在地上把淋了一夜雨的画稿捡起来,铺平,放在避光的地方通风晾干。
等收拾完这些东西,订单也快到了。
他换下画画的围裙,到厨房接了杯水,靠着灶台环视一圈,心底吐槽,这里绝对是全屋最干净的一个地方。
“叮——”
手机弹出提示音。
骑手给他发了张照片,外卖就放在门口。
时恪在厨房磨蹭了一分钟,直到外面没了声音才去开门,低头一看,地上什么都没有。
奇怪……
他关上门又检查了一遍消息,照片无误。
而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他的身体瑟缩了一下,心跳也开始加快。
时恪盯着门迟迟未动,他调整了一下呼吸频率,恢复正常后才去开门。
外面站着一个男人。
“怎么这么慢?”
那人穿着黄色制服拎着餐盒,手上挂着水渍,肩膀往前倾了半个身子抵在门框旁,头发成簇的黏腻在一起,分不清是油还是雨水,紧紧地贴在脑门儿上。
时恪的瞳孔瞬间缩小了一圈,他皱眉道:“许函?”
许函一手撑门框,一手提着餐盒晃了晃,“是我。啧,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能完美诠释“恶心”一词,那眼前便是了。
他的前任,许函。
或者说连前任也算不上,只是一段单方面让时恪恶心的关系。
两人目光交接,时恪的后背立即蹿起一股恶寒!
他反应极快,冷声道:“你跟踪我?”
许函撇嘴,装作一副委屈模样,“明明是关心你。昨天我在台下和你打招呼了,你发现了吗?”
不是幻觉,是真的被跟踪。
这个答案竟然让时恪稍稍松了口气,事情变得简单多了。
时恪:“滚。”
面对这种情况,他选择直接动手。
时恪握住许函的手腕,另一只手并拢成掌,直直砍在他的臂弯关节处,同时向下一压!拧!
许函的整条手臂都被时恪反折过去,牢牢锁在背后。
“啊!!”许函疼得喊了出来,表情难掩震撼。
碍于姿势受限,许函只能侧过脸用余光斜睨,“你现在都敢对我动手了?!”
二人身量有些差距,僵持在楼道里暂时分不出胜负。
时恪清瘦高挑,许函身高与他差不多,但体格更厚,主要胜在骨架大。
论打架,时恪有丰富的经验和技巧,不过论蛮力,他不一定能赢。
“真这么绝情?”许函自顾自地说,“在学校里我没少照顾你吧?你妈的医药费不是我出的?”
时恪:“你不走我报警了。”
话音刚落,时恪感觉到许函的手部肌肉骤然一紧,整个身体都向自己靠了过来。
为了躲避许函的动作,时恪立即放手。
“报你妈的警!”许函破口大骂,像被时恪后退的动作刺激了,“还躲我?在学校你就是个破烂样!稍微碰一下你恨不得跳出三米远,跟我玩儿什么清高?你就是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