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来楚国,是因为听说神医扁鹊出现在了楚国的郢城。”
赢驷的话轻轻敲击在韩冀耳膜,他一愣,鼻尖酸涩,心中那点对赢驷不听劝谏的无奈也散去。
罢了,到底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也不忍让他成为孤家寡人。
“在而,您待我如子。”赢驷叹了口气重新坐下,认真地看向韩冀:“我希望你能见见她。”
“君上看上的人,自然差不了。”韩冀眉目舒展,摸着胡子赞道。
赢驷微微勾了勾唇,心中升起隐秘的欢喜。
“这人,臣随后再见。”韩冀转而叹了口气,想到查到的事情,眉心紧簇:“臣是真没想到,秦国线人竟会叛变。”
“可是昭家做的?“赢驷神色淡淡,本是疑问句,但由于说话时音调分外平,让人听起来就像是陈述句。
韩冀心里松了一口气:“君上早就知道了?”
赢驷摇了摇头:“楚国的消息,我一直关注着,但近日却断了消息,我这才推测出秦国据点出了事。
至于干了这事的人。”赢驷轻笑一声:“我也是到了郢城外才猜到的。”
楚国近来屈昭景三家恩怨,他其实收到些消息,但那屈婵媛的身死的消息,他却丁点都没收到,这说明秦国据点早就被楚国人现了,而现它的人极为在意屈婵媛这人。
这样范围就缩小了。
只剩下昭家与屈家,但屈家主君是个愚钝的,屈平的年纪又不像是能干出这等事情的人,所以只剩下了昭家。
“那棺椁中可是屈婵媛?”赢驷敲了敲桌子,又问。
“是个衣冠冢,看来那屈婵媛没有死。”
韩冀摸了摸胡子:“因为君上事先吩咐,臣让见过那女人的铁鹰骑士寻了个女尸,用火处理了一下,放入了棺椁中。”
“昭府里的那个丫鬟如何了?”赢驷又问:"寡人记得好像叫云雀?"
“死了。”韩冀很心疼,他耗费精力培养了许久,又给她制造了与齐国的关联作遮掩,还没正式启用就折在了昭府,实在是出师不利。
最憋屈的是,他那边到现在啊都没得到消息,完全不知道那丫鬟是怎么暴露身份的。
“这也难怪据点会被现了。”
赢驷敲了敲桌子:“看来那人很是敏锐,城府也深,且极为在乎屈婵媛。”
他摸着手上的扳指,眼睛中闪过兴味:“昭府,除了昭雎,还有谁与屈氏存有私交。”
“有两人。”韩冀抬起手比划了一下:“其一,是陈秀儿,按理说外室与正室当水火不容,但据手下暗线报,她们的关系似乎不像世人传的那样不堪。
其二嘛,是昭阳庶子昭鱼。此人与屈婵媛年少见过一面,要说私交,没查到,但您派人盯着屈宅的暗线曾报,见过昭鱼的贴身护卫夜探屈宅。”
“有意思。”赢驷眯起眼睛轻笑一声,然后动了动脖子,眸中闪过精光:“劳烦韩公查一查此人。”
韩冀恍然大悟,低头应诺。
“韩公随我去见一见那女子?”见事情处理得差不多,赢驷撑着桌子站起,微微翘起嘴角。
“也好。”见一面他也才能安心。
韩冀抬手作请:“君上请。”
二人离开客房,往陈曦和的房间而去。
此时天色渐晚,远处的天空如同少女羞红的面庞,放眼望去晚霞翻涌如浪,覆盖在整个郢城上方。
气温比白日时更低,晚风吹着裸露在外的肌肤,丝丝冷意从皮肤处一点点渗入,不一会就感觉全身微微泛起鸡皮疙瘩。
扶灵的队伍还未归来,屈宅格外安静。
两人走到半路就与陈姜撞了个正着。
见他脸上带着焦急,赢驷停下脚步:“为何如此慌张?”
陈姜看到赢驷,眸光一亮,走上前两步拖着他就往前走,将“放肆”未说出口的韩冀丢在身后。
“秦先生过府来时,主。。。主子先让他去给甘茂哥哥看伤去了。”
迎着风跑,陈姜说话有些喘:“主子说身上不爽利,想要洗澡,我们就给她烧了洗澡水送了进去。
可是。。。。主子都洗了一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