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心在笑,可能是太久没回家,亦或是她太久没来找茬了,甚至觉得明月傻气多了。
放飞几分钟后,他又拿起话筒打了个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广播站的电话几乎被听众打爆了。
有人打来表示支持明月,夸她“有种,敢说”,也有人纯粹是为了八卦,问“明月是不是还会再打电话”。
报社的记者嗅到了新闻的气息,专门写了一篇《“明月”与广播的互动风波》的文章,登在了县报的头版。
文章既没有明确站队,却详细描述了明月电话里怼回听众的内容,结尾还不忘点一句:
“这样的广播互动节目,倒是让人看到了不一样的风采。”
就连邻县广播站都听到了风声,偷偷派人过来了解情况,想看看能不能借鉴这波“出圈”的操作。
原本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地方节目,却因为明月的犀利反击成了全县热议的话题。
明月对此全然不知,她依旧过着舒坦的日子。
晚上十点睡。
早上十点起。
起码要睡够十个小时,不然被叫醒是绝对会生闷气。
张婶也知道她生活作息变了,也没有班上了,也就没去叫她。
她拖好了地板,做好了早餐,明月才从主卧里出来。
不得不说,明月确实比以前好看了,纤细修长的天鹅颈,白嫩娇媚的脸庞,一双带勾子的狐狸眼仿佛能摄人心魂。
“早……”明月懒羊羊地先和张婶打了招呼。
“不早了,都快中午了!”张婶心直口快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许是睡饱了,明月对于张婶没礼貌的话,不甚在意。
明月早上吃得不多,半碗玉米粥,半根香肠。
刚放下碗筷,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是广播站的台长打来的。
她希望是来通知要开除她的。
明月慢悠悠地拿起听筒,声音懒洋洋的:“喂?”
对面是广播站台长老赵低沉的嗓音,显然是清了清嗓子才开口:
“明月,明天来站里一趟,准备准备继续播。”
明月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脑袋嗡了一下。
“干啥子?”
突然冒出一个尖锐拔高的声音让正在拖地的张婶吓了一大跳,她捂着老心脏朝客厅望去。
明月那脸就是怨鬼来了都得叫她祖奶奶。
张婶竖起耳朵听。
“明天回站里报到。”赵台长语气加重了几分,但细听能听出一丝兴奋。
明月如今可算是“名声在外”,那点破事儿早就在镇子上传得人尽皆知了:文盲,没专业素养,不会主持,不要脸,花瓶。
原本这节目早就不打算让她录了,可谁让她的身份还摆在那里——傅祈年的妻子。
傅家虽然低调,却是县里谁都惹不起的大户。
昨晚傅祈年还给他来过电话,问他媳妇最近怎么没去上班。
老赵当时真想和他说,他们伺候不起这位祖宗了,她一来,节目组就让人笑话了,没点职业素养也罢,还不识字,没点b数。
老赵当时只是找了个借口说是节目组在规划,搪塞傅祈年,并表示明天明月就可以回来上班了。
没想到早上那些热心观众的电话,让老赵嗅到了一点商机,或许请这位祖宗回来还能提高收听率,而且也算给了傅祈年一个面子,简直是一箭双雕。
赵台长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她回应,以为她高兴傻了。
她确实是应该高兴。
明月可喜欢到台里上班了,虚荣心很强。
这份主持人的工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
广播站的工资虽然不算高,但由于工作稳定、福利齐全(如医疗、养老保障),仍然属于当时的“体面”职业,尤其是女性从业者。
而明月每次来上班就跟来秀场一样,很喜欢炫耀她家祈年又给她买了什么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男人叫傅祈年似的,其它女职员都快被她气死了。
明月深吸了一口气,已在心里骂爹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