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问问那些得到救赎的,他们是封闭的黑暗中尚存留着一缕或者几缕光,可以引导,拉他们出去。
那她呢,曾经,也许也有两三缕光吧,她试过紧紧抓住,可光的那头,不是将光斩断,就是趁着我抓住光的时候,再塞进了无数的黑暗。
黑暗将我勒紧,她看不到任何光了,她试着伸出手,但却被灼烧,被刺伤。她不敢再相信了,于是后来,哪怕看到几缕光了,她也只会忽略,并猜想这缕光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伤害她。
会有创新吗,也许有吧,但那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她麻木地躺在黑暗中,感受着自己的逐渐消失,在黑暗中,其实失去了很多东西,但她看不见了。
正当她的五感快要全都消失殆尽后,却发现他们用强光照射,只要确认她还苟活着,好像就已经可以了。
他们毫无顾忌地撕破了她的保护膜,拿着大号针管向我的眼睛,耳朵,手脚,心脏而来,针管内装着不属于她的多巴胺和快乐激素。
可是她感觉恶心,呕吐,排斥,他们不满我的反应,又开始用大喇叭对着她的耳朵输入最让她熟悉也让她最痛苦的话语,用最了解她痛处的话化为毒液,腐蚀她的双眼,她不想哭,但是太痛了。痛苦从眼睛不断涌出,她试图挣扎,反抗,却又遭到了他们的谩骂,认为是她的承受能力太弱。
只有吸收了这些才会变得积极向上,一开始面对这些会反抗,拒绝,但一旦看见不断喷涌的毒液,只用一点点,就可以让她的身体越来越冷,她就这样麻木地,看着它逐渐腐蚀她的意识。一直变化的面部表情,变成提线,控制她的行动。她动不了。
等到身体慢慢变成玻璃,每次会被扔到地上,碎了一地,又被粗糙粘起来。一而再再而三,竟直接变成了耐摔的塑胶。价值一再降低,但好在可控力好,他们满意了,看着外表坚不可摧的工具,很欣慰。但内部里,已是残缺不全,全都是碎片。渐渐地,成为一个没有意识的疯子,拿着他们赐予的痛苦,化为武器,无差别地攻击着所有人,用平淡的语言,却有刺耳的用词,微微翘起的笑容,却没有温度,明亮的眼睛,也没有一丝光。
渐渐的,她发现,眼前一片黑暗,她的窗口最终还是受不了冷冽的风和尖刺的雨不计其数的伤害,关上窗,上了锁。
只是这样,他们仍然不满足。关在自己施加的牢笼里,她不知道还可以做什么,她每天都静静坐着,学习着说谎,察言观色,调和关系。失去眼睛的她,本应情绪最不稳定,可在那样的笼子里,甚至在饭桌上都少有正常,大多时候像战场。她看着,吃着,却没有半分情绪在上面,她是检测仪,是情绪稳定机。她有很多身份,却已经太久没有做过她自己。
痛苦一击,流出一颗颗的泪珠,和留下一道道的痕迹。伤口总会愈合,结痂再痊愈。但是言语带来的伤害,会让人流下泪,留疤痕,会愈合,会结痂,唯独不会痊愈。它就像魔咒一样,诅咒着她的人生,环绕着她每时每刻,每当积累到一定程度,会掐紧她的脖子,压向她的心脏,折磨着她,反反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