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著作之庭也。
除修史外,制定教材亦为本职。
比如近年编撰的《增订国朝馆课经世宏辞》《皇明馆课》《皇明馆课标奇》《翰林馆课》等等。
一众修撰、编修、检讨虽不算著作等身,但各种类型的文章都能信手掂来。
诏类、表类、议类、论类、策类、序类、说类、颂类、赋类、箴类、赞类、跋类等,无一不通。
自古文人相轻。
翰林院内,向来都是谁都不服谁。
然当他们看罢沈念的《国子监训诫课讲稿》后,皆是愣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不得不承认,这类如火药炸街般的训诫稿,他们写不出。
可能这辈子都写不出。
往昔,他们大多认为沈念能够以特例任日讲官兼记起居注,全靠小聪明与运气。
经此事后,他们不这样想了。
沈念这般训诫的本事。
莫说他们,即使马自强与申时行两位学士都不一定能做到。
将国子监一众教习训诫得哑口无言!
将一众监生称为废物!
影射天下读书人无实学实绩,只知高谈阔论,讥议朝政!
言之有据,浩气凛然。
实乃硬手段、大智慧,远非常人所能及。
一众科道言官迅将沈念的训诫稿背熟。
若能有幸巡视地方官学,沈念的《废物论》将是他们训诫一众非举人学子的利器。
……
训诫稿传到民间街头不到三日,沈念便成了京师名人。
有贬有捧,有赞有讽。
上到七八十岁老叟,下到五六岁稚童,皆知沈念之名。
很多百姓并不知什么是训诫课。
只听得茶馆里有读书人说“沈念有云:翰林院教习无能,监生废物”,便觉得沈念所言甚有道理。
而此刻的沈念。
秉持着“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的风格,放衙便回家。
任何吃喝应酬,一律不参与。
与此同时。
朝廷开始挑选训诫官前往地方州府训诫,整顿官学的慵懒之风,并将训诫文集的汇编事务也提上了日程。
可以预见。
一些学子会因此次训诫,内省反思,调整自己。
一些学子则会通过辱骂诋毁沈念,以自欺欺人的方式,依然如故。
真正的废物,是打不醒、骂不醒的,只能静待他们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