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邦……”一阵紧似一阵的铁器撞击敲打声,打破了山林原有的宁静。
山林的最深处,一座年代久远的锻造房悄然站立着。
房屋看上去十分陈旧,粗糙的石墙上布满了岁月的刻痕。
屋顶的木梁也因经历了无数次的风吹雨打,变得摇摇欲坠,仿佛只要有一阵强风刮过,它便会轰然坍塌。
此刻,在这间锻造房里,一个身材瘦高的小老头正全神贯注地挥舞着手中的大锤。
他赤裸着上身,露出精瘦却结实的肌肉,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肌肤不断流淌下来,一滴又一滴地落在地上。
只见他双手紧握大锤,高高举起,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面前火红的铁块。
伴随着铁锤一次次沉重地落下,清脆而有力的声响在山林间不断回响,宛如一激昂的交响曲。
在房间的一角,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风箱。
山风轻柔地吹过,带动着风箱的把手不停地上下起伏,风箱内部传出呼呼的风声,与整个山林的呼吸节奏完美契合。
屋外,一棵棵高耸入云的大树紧密地环绕着,像是忠诚的卫士一般守护着这片宁静之地。
阳光穿透层层叠叠的树叶缝隙,如同金色的细丝般倾洒而下,在地面上交织出一片片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光斑。
鸟儿们在枝头欢快地歌唱着,微风轻轻拂过,树叶随之出沙沙的声响,使得原本寂静的山林瞬间变得生机勃勃起来。
屋内的锻造房中,炉火正熊熊燃烧着,红色的火焰跳跃舞动,散出炽热的光芒和滚滚热浪。
满头白的老头站在炉火前,眉头紧皱,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咦,我的东西呢?刚刚明明还放在这里的呀,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呢?”
说着,他伸出双手开始在面前那堆积如山的半成品中焦急地翻找起来。
只见他一会儿拿起这个看看,一会儿又放下那个瞧瞧,神情显得十分困惑。
“诶?”他的眼睛忽然一亮,像是现了什么宝贝一样,迅从那堆物品中抽出其中一个,苍老地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的笑容,大声说道:“啊,就是它了!可算是找到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块金属置入熊熊燃烧的炉火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高温开始挥作用,那原本坚硬无比的金属逐渐被软化,色泽也生了奇妙的变化。
只见金属块慢慢地变得通红亮起来,仿佛一颗正在剧烈跳动的炽热心脏,散着令人炫目的光芒。
老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一幕,眼中满是对即将诞生的作品的期待与欣喜。
当看到金属块已经达到理想状态时,他动作熟练而敏捷地操起一旁的铁钳,稳稳夹住那烧得红彤彤的金属块,并迅将其放置在了坚固的铁砧之上。
紧接着,老人紧紧握住手中那把沉甸甸的铁锤,然后毫不犹豫地再次高高举起。
伴随着一声声清脆有力的撞击声,每一锤都精准无误地落在了金属上,每一次敲击都像是在给这块金属注入生命和灵魂一般,使其形状不断生着微妙的改变。
就这样,老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个看似简单却实则需要极高技巧和耐心的动作——反复敲打。
经过无数次的锤炼之后,金属内部的结构愈致密,其中的杂质也一点点被去除掉,质地变得越来越纯净坚韧。
在整个锻造的漫长过程中,老人还会时不时地将尚未完成的兵器放入冰冷刺骨的水中进行淬火处理。
每当兵器接触到水的瞬间,都会出一阵“滋滋”的尖锐声响,伴随着大量白色雾气蒸腾而起,宛如一团团如梦如幻的轻烟在空中袅袅缠绕、缓缓飘荡。
“就差最后一步啦!”老人兴奋地喊着,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嘴巴一张,瞬间从口中吐出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火焰犹如一条灵动的火龙,径直冲向已经初步成型的兵器——一把寒光四射的宝剑。
烈火包裹住剑身,不断地煅烧着,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老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景象,双手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势和温度,确保每一寸剑身都能得到均匀而充分的锻造。
过了一会儿,老人松了口气,轻声说道:“好了。”
他笑眯眯地端详着手中小巧玲珑却又气势逼人的剑,眼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仿佛在欣赏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
阳光洒在剑身上,反射出幽幽的冷光,让人几乎无法直视。
仔细看去,剑身之上似乎还有着若隐若现的纹路,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河,美丽而令人敬畏。
“流光溢彩,真是太美了……不如就叫你‘流光’好了。”老人喃喃自语道,脸上满是喜爱之情。
突然,他的动作猛地一顿,眼角的余光快扫向一侧。
只见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不知何时竟站着三个身影。
老人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心中暗暗咒骂:哼,这些家伙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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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表面上,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那三个不之客,继续欣赏自己刚刚打造完成的宝剑。
不一会儿,老人微微低下头,解开了系在腰间的酒葫芦。
将酒葫芦举到嘴边,仰起头,咕噜噜地猛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流下,他不禁皱了皱眉,但脸上随即露出一丝满足和陶醉的神情。
他叫刀刀斋,是远近闻名的一位资深刀匠。
只不过,他向来只愿意为那些令自己心生欢喜之人锻造兵器。
说起他与斗牙王之间的渊源,可谓深厚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