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水与沫水于此交汇,江流随东而行,既然逆水而行,要么过沙积滩向北,要么过飞鸥塘向西。丁家村位于汉源城西南四十余里,飞鸥塘则在丁家村东四五里地。”
“传闻断魂崖易守难攻之地,应当不错,照高兄所言,我们方向错了?”
“是的,断魂崖应在沫水之上,我二人早早转向,先回汉源城,我去找一个人。”
“嘿嘿。”忽从林中钻出一人:“不用去,我到了。”
来人却是丁蛋子,高先建笑道:“蛋子,是村长授意你来的?”
“是的。”丁蛋子得意洋洋:“爹说你们一开始就走错方向,便让我来这里,引你们一程。”
“我正是此意。”高先建点头:“蛋子自幼熟悉水性,对丁家村那块的地形水势最为熟悉,尤其是飞鸥塘,何处设有暗哨,何处有陷阱埋伏,他都一清二楚。”
“甚好!”叶行麦道。
三人连夜赶路,此处地形略微平坦,仅仅小半日,行船过江,环形岸口西侧,正是飞鸥塘所在。
此刻的飞鸥塘一片平静,来往也有巡逻,把守严密,要通过水路往上去,怕是十分困难。
“为今之计,只有硬闯夺船。”高先建道:“平日里我出去,乘小舟过,需由他们派遣送行,只向西走,如今可没什么理由。”
丁蛋子道:“不必如此,我知道前面有座小村庄,有个好兄弟家中有船,我带足了银两,买它的船只,咱们可以直接绕过飞鸥塘。”
“如此最好!”两人大喜。
过了飞鸥塘,三人沿着南岸行走,地形愈发崎岖,走过一道河湾,山路曲折盘绕,甚至都没有路,高叶虽然都习提纵轻功之法,也惯走山路,但也非常吃力。
“此处为王坪山,那位朋友就住在山西北侧,因为地势曲折,金桥帮也只在附近安排了一个小分舵,唤作山鹰坪。”丁蛋子虽然武功没高叶二人强,但脚力不俗,说道:“走过这段路,便是一条缓坡,好走一些。”
叶行麦道:“古人云蜀道难,如上青天,我方知晓,但我们从入蜀之时自眉县走的是褒斜,米仓两道,也足够险要难行,苦不堪言,更遑论剑门关,如今到了这里,方知并不只有一处。此处山势魁伟,水势更为凶险,与我们大理西南诸多地界相通,尽是峭壁坡谷。”
三人行走两个时辰,已是筋疲力尽,好在进到谷口,穿过一条小溪,便停下来饮水,干冽清甜,扫去疲累。
“此时尚有些寒意,咱们快些走路,过了这的山谷,便到了。”
这三人都有武艺傍身,但这里大多并没有道路,遇到一些岩壁需要攀附,施展提纵之术,但使起来也只能小心翼翼,免得一脚踏空,倘若摔下去,也有性命之忧。
叶行麦世居大理,虽也见惯了大山陡坡,足迹遍布南北,自北入川,这险道山路,也走了不少,但这等荒野无人迹的地方,倒是少见。
此时天色渐晚,起了大雾,山中湿气更重,三人走了一会儿,衣裳便已沾湿。
丁蛋子道:“此处有商道,我听讲叶大侠是大理人士,如果要回,这条古道却是方便。”
“我们也正是这样想的,只是这条道路我师父知晓,还需等他会合,再计划归家。”
蛋子笑道:“自然,不然我们也不用来这里。”
这家朋友住在山腰之上,村庄共有六户人家,缀着十几处房屋,圈养鸡豚,山下养着一片茶园,略高坡地处种植蜀椒。
“好一处祥和之地。”高先建道。
“和咱丁家村一样,不过这儿更偏僻些,叫做王村。”
丁蛋子的朋友王满和他年纪差不多大,夜中惊动了妻儿,吩咐妻子为几人准备了饭菜和茶水,坐下议事。
这王满像是个庄稼汉,因为此处山下过谷便是沫水,也常去打渔,亦深熟水性,这一带没有他不知道的,就跟丁蛋子在丁家村附近一般,所以二人成了朋友。
“蛋子,你来这里有什么事?还带了两个朋友,我们这穷乡僻壤的。”
“没什么大事。”丁蛋子笑嘻嘻的喝了茶。
“不会求我办事吧?我无才,也帮不到你们什么?况且金桥帮每月派人收缴,欺压我们,也没有钱。”
高先建若有所思。
“我要钱往这儿来干什么?”丁蛋子瞪大了眼睛:“我看你小子是去城中几次,张口闭口都是钱,哥儿我可没你俗气。”
当听到他们要借船,王满立马变了脸,起身就要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