汓林晓笑着摆了摆手,谦虚地说道:“虎舅,您过奖了,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今天叫您来,就是想一起吃个饭,乐呵乐呵。”
众人寒暄着走进屋内,围坐在餐桌旁。不知不觉,夜幕悄然降临,温暖的灯光透过窗户,洒在洁白的雪地上,给整个院子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屋内,温馨的气息弥漫开来,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鱼,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大家一边品尝着美味的鱼肉,一边兴致勃勃地分享着今天的冒险经历。赵虎队长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惊叹声:“哎呀,你们这一路可太惊险了,还好最后有惊无险,收获满满啊!”
可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叫骂声。众人听到声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纷纷放下碗筷,起身出门查看。
只见林晓的奶奶正站在门口,双手叉腰,脸上写满了不满,嘴里骂骂咧咧的。身后跟着林牧,林牧耷拉着脑袋,像个犯错的孩子,一声不吭。
“你们几个在这吃香的喝辣的,就不管我们死活了!听说你们今天抓了不少鱼,赶紧给我拿点来!”奶奶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尖锐而刺耳。
林牧站在后面,头低得都快贴到地上了,他心里害怕极了,根本不敢吭声。他本不想来,可实在没办法。
奶奶本来是要父亲林富贵陪她一起来的,可林富贵一听要去找林晓他们,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死活不肯来。最后奶奶放下狠话,如果林牧不跟着来,就别想进家门,所以林牧只能硬着头皮来。
林牧心里一直在暗暗咒骂着林快嘴。林快嘴本名林小花,就因为她藏不住事儿,不管别人交代她什么事不能往外说,她转身就能传得人尽皆知,所以从小就得了“林快嘴”这个绰号。
林快嘴娘家是凤鸣山大队的,后来经人介绍,嫁给了卧虎山大队的赵大白话。赵大白话本名赵诚实,父母给他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本是希望他诚实守信,可谁能想到,事与愿违。
赵诚实小时候还挺老实,可长大后,变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倒也罢了,慢慢地,他还开始说起大话来,不管有没有的事儿,张嘴就来,没有的事也能被他说得天花乱坠。久而久之,村里人就给他起了个绰号叫“赵大白话”。
“你再骂一句试试,你个为老不尊的老东西,你以为我真不敢动你是不是?”何青山被林老太太的叫骂彻底激怒,双眼圆睁,怒目而视,脚下向前迈了两步,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
何玉兰见势不妙,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冲到何青山面前,伸出双手,用力拦住他,急切地劝道:“大哥,你要是真动了老太太,那老太太可真赖着不走了。”
“哎呦!你个小死妮子怎么也在这?”林老太太虽然年事已高,但眼神依旧犀利,一眼就瞥见了站在赵虎身后的林悦。
林悦被奶奶发现,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像只受惊的小鹿,赶忙躲到赵虎身后。“你躲什么躲,快点出来。”林晓奶奶一边叫嚷着,一边气势汹汹地朝着林悦走去。
“哎,哎,哎!你想干啥?大晚上的在这吵什么吵?”赵虎队长原本一直在隐忍,可此时实在忍无可忍,终于出声喝止。
“你是哪根葱,关你什么事,该干嘛干嘛去。”林老太太一如既往地强硬,说话毫不留情面。
赵虎在开口前,心里还琢磨着怎么妥善处理此事,可怎么也没料到这老林太太竟说出如此无礼的话,气得他一时语塞,愣了片刻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带着几分嘲讽说道:“你说我是哪根葱?我是这个大队的队长,你跑到我们大队来闹事,你说关不关我的事?我现在该干的就是把你们轰出去。”
林老太太一听眼前这人是卧虎山大队的队长,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蔫了。她来的路上想了千般万般,却怎么也没想到卧虎山大队的队长会在这儿。
早就听闻卧虎山大队的队长不好惹,在这十里八村那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就连自己大队的队长林永财都对他敬畏三分。这下可好,自己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上他了。
自古就有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说法,这话在林老太太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在村里,要是被性子软一点的村民招惹,她能站在人家门口骂上一整天,而且骂人的话不带重样的。
可这会儿见到队长赵虎,她立马话锋一转,满脸堆笑地说道:“哎哟,原来是赵大队长啊,老早前就听说您的大名,今天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呢!”
赵虎根本不想听她这套阿谀奉承,没等她说完,便不耐烦地打断:“别整没用的,前几天你儿子林富贵来过,回去没跟你说吗?现在何玉兰她们娘仨儿,是我们卧虎山的人,林晓那更是我们大队的功臣,是守山人。
至于林悦,之前也和林富贵说明白了,你们不要的那个孩子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林悦,是我们大队的人给救回来的,所以她现在也是我们大队的人。
我也和林富贵说过,今后谁要再敢找她们娘几个的麻烦,可别怪我这当队长的护短!”
赵虎又把那天对林富贵说过的话简单重复了一遍,那语气就像是在给林老太太敲响警钟,提醒她来到他们大队别太张狂。
“赵大队长,我今天来也没有别的意思,你看我这么大岁数了,听说我孙子弄到鱼了,我们这一家老小还在家饿着呢……”林晓奶奶说话吞吞吐吐,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队长赵虎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虽说嘴上狠话放出去了,但毕竟这林老太太还是林晓的亲奶奶,何玉兰虽然带着孩子搬出来住了,可也没和林富贵离婚,从名义上来说还是一家人。
再加上林老太太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只是看了一眼林晓,那眼神里满是询问,想知道林晓是怎么想的。
林晓自然明白队长赵虎的意思,上前说道:“鱼给你们一些也可以,不过以后不许再来闹,再来闹事的话,别怪我六亲不认。”
“哎你个小兔崽子……”林晓奶奶一听林晓这么说,旧脾气又上来了,还想开口骂。结果赵虎的声音再次如洪钟般响起,打断了她:“林晓刚才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你要是想要鱼,就拿上鱼赶紧走,以后就再也别来我们大队了;你要是不想要,以后再来我们大队闹事,或者是来找玉兰她们娘几个的麻烦,我们大队也是不会同意的。”
在那个年代,队长的权力很大,说一不二,没人敢轻易反驳,一旦得罪了队长,后果不堪设想。林晓奶奶在这个小山村生活了大半辈子,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