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汐梦的视线里,这一刻,江禹枫的表情已然没了一贯的疏冷,反而格外的……柔软。
叶汐梦笑了。
“你把眼睛闭上,试着睡觉,睡着了就感觉不到疼了。”叶汐梦说。
“嗯。”江禹枫听话的闭上眼睛。
可他没说的是,每年的这段时间,他除了偏头痛发作之外,睡眠也会变得格外的差。
经常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叶汐梦手上在给江禹枫按着头部穴位,视线却开始打量着床上的男人。
这是她头一回从这个角度看江禹枫。
依旧很好看,清冷矜贵中,透出一丝柔软与破碎感。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她的打量,或者是睡不着,她看到江禹枫闭着的眼皮下,眼珠子在动。
“睡不着?”叶汐梦问。
“嗯。”江禹枫应了一声。
“说话会加重你的头疼吗?”叶汐梦又问。
“不会。”江禹枫说。
其实,在叶汐梦又给他按摩上之后,那剧烈的头疼,就又一次稍稍缓解了一些。
“那,我们聊聊天。”叶汐梦提议。
“好。”江禹枫应。
“你为什么每年这个时间段,偏头痛都会发作?”叶汐梦问。
随着这个问题问出,江禹枫的唇似乎抿得紧了些。
叶汐梦注意到了江禹枫的变化,于是说道:“不想说的话,也可以不说。”
“不是,没有不想说。”江禹枫说。
“还记得在落月山陡坡下的那个山洞里,我跟你说起过,我小时候被绑架的事情吗?”江禹枫问。
“记得。”叶汐梦说,“你这偏头痛也是那时候落下的毛病?”
“嗯。”江禹枫应,“绑架案发生的时间,就差不多是现在这个时节。”
沉默了片刻,江禹枫继续说道:“今天,是那个跟我一起被绑架的,邻居家的哥哥的祭日。”
叶汐梦似乎有点明白,江禹枫偏头痛发作的诱因了。
“每年到这一天的时候,你的偏头痛都会发作?”叶汐梦问。
江禹枫的独白,多年前的忏悔
“嗯。”江禹枫又应了一声。
叶汐梦的手依旧在江禹枫的头部穴位轻轻按揉着。
心里却思考着江禹枫的情况。
江禹枫这样的情况,应该不止是身体上的毛病了,主要还是精神层面的问题。
身体只是受精神影响,出现了相应的症状。
“创伤后应激障碍?”叶汐梦轻声询问。
“嗯。”江禹枫应,“在刚发生绑架案的那几年很严重,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江禹枫徐徐说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在叶汐梦轻柔的按摩中,以及聊天似的言语一步步引导下,他紧绷的精神,正在不知不觉中松弛下来。
绑架案刚发生的那几年,他几乎没办法正常生活。
头疼,还有身体其他部位的各种不舒服,几乎成为常态。
直到住进寺庙,嗅着香火气息,看着穿行在寺院中僧人们,以及在渡厄方丈的佛法开导下,他的情况才逐渐有了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