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说:“你的脸恢复的不错,快结痂了。”
贺飞见她一张脸成了这样,有点别扭,故作关切地说:“脸多重要啊,可千万不能毁了,用不用我帮你找找整形医生?”
在正规三甲医院提到医美,无疑是最大的雷区,护士瞪了他一眼:“请相信我们的水平,她的脸一没有缝合二没有烫伤,预约整形医生做什么?”
贺飞哑口无言。
直到饭点,大家寒暄了几句纷纷离开,病房一散而空,贺娇娇吃着王妈送来的饭菜,只觉得索然无味。
给江婉新发的消息石沉大海,几乎得不到回应,贺娇娇的心情从低落变为平常,现在也不在乎她是否关注自己,反正早晚要回来,早晚能见面。
江婉的确忙得不可开交,偶尔抽时间回复寥寥几条,总之看着公司总群的进度和下发的任务,贺娇娇猜到了江婉的工作进度。
又熬了一段时间,赵秘书告诉她这次的出差提前结束,贺娇娇如死水的心脏紧张又兴奋的跳动,做了无数种打算,比如江婉会拒绝她,江婉会答应她,江婉只是来看看她,当成什么都没发生。
然而事实比想象中的糟多了,江婉并没有来医院,甚至没有发一句问候的消息。
贺娇娇日复一日地等待,期待在每天的心灰意冷中渐渐磨灭,她想江婉了,想问问她没有准备好。
贺娇娇多住了几天,确保身体完全无误才办理出院,久违的踩实地面,周遭的空气都新鲜了。
王妈帮她提东西,嘴里絮絮叨叨:“要不回家再养几天?免得落下什么病根子。”
“没事的,医生说可以自由活动。”贺娇娇摆手,她这么说着,实际是为了早些见江婉,王妈一直看着她的手指,她打哈哈道,“这根手指不影响。”
王妈知道劝不动她,妥协的叹了口气。
上车的时候,王妈最后试探性看了她一眼:“不回老宅吗?”
贺娇娇以工作为由头婉拒,跟司机说:“去森林公寓。”
怀揣着期待,汽车停在了森林公寓门口。
东西整齐的放在原位,当时晾在外面衣服被整齐的叠好,一切好像没有变化,但定睛看下来,贺娇娇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巡视了一圈,她发现金鱼不见了,贺娇看着空荡荡的茶几出神,她的金鱼死了?被江婉扔了?
王妈提着大包小包进来:“这里的采光真好,收拾的也干净。”
她自然的拿起拖把,把留下脚印的地方又拖了一遍。
贺娇娇安置好日用品,只留下两箱补气血的阿胶:“剩下的带回老宅吧,这里堆不下。”
王妈应了声,跟着家里的车走了,贺娇娇躺在自己柔软的床上,死死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直到眼睛酸软,她的指弯揉了揉眼角。
她现在该在家等江婉还是该去公司?贺娇娇心里没有底,她翻了一圈,看到床头柜的合照,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她现在想去公司看看。
她对脸上的疤多少有点自卑,不太明显的地方化妆遮盖,明显的地方遮不上,她围了一条围巾,正好藏住了小半张脸。
贺娇娇逃避般穿了一件到小腿的风衣。
一切准备就训,她打车去公司,路上心怀坎坷,时间过得很快,踏入久违的领土,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
回到工位前,她有意路过会议室,果不其然,江婉在里面开会,江婉过于专心,以至于没注意到外面的人。
江婉看上去状态不错,给投影仪换了位置,正在切换ppt的页面,贺娇娇鼻尖一阵酸涩,除了久别重复的喜悦,还有无尽的窒息,江婉是不想见她吗。
大概吧。
不知不觉泪水蓄满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擦干眼里的泪水,暗道不能在工作的地方当众流眼泪。
贺娇娇不给自己找郁闷,迅速回到工位,打开了许久没用过的电脑。
旁边的同事见她状态不好,没有尖酸刻薄的找茬,反而关心了几句,贺娇娇微笑搪塞,心不在焉的开始了工作。
现在手头的工作,贺娇娇为主要负责人,这是江婉正式交给她的第一个项目,出于各种层面,贺娇娇不想搞砸,她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进入工作状态。
又是事与愿违,贺娇娇盯着电脑,资料却怎么也进不了脑子,她知道控制不住一门心思扑在情爱上的状态,索性放空身心,不再有动作,靠着椅背发呆。
临近饭点,同事看她神情呆滞,碰了碰她的胳膊:“那个,我们组团点外卖有优惠券,你吃不吃?”
贺娇娇摇头,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这时,江婉发来了这几天的第一条消息:吃饭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失望了太多次,贺娇娇已经心灰意冷了,她回了个表情包就不再看手机。
聊天页面接连又进来了好几条消息:最近太忙了,你什么时候出院?我去接你
明天工作稍微少点,我做饭给你送去吧
人呢?睡着了吗
贺娇娇自嘲一笑,她讨厌忽冷忽热,讨厌摇摆不定,把手机倒扣在桌上,她不再回消息,盯着远处反光的建筑物发呆。
贺娇娇提前走了,她觉得现在的状态待在公司,真不如回去好好睡一觉,如果江婉回来看到她,会不会很惊喜?
贺娇娇又开始头脑风暴,她头昏脑胀,不小心在出租车上睡着了,一直到家,她依旧浑浑噩噩,再次看到床头的相片,贺娇娇捧起玻璃相框,里面的两个人纯粹又美好。
贺娇娇后悔捅破了这张纸,如果没有她的一时冲动,也许她们会像之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