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厅一阵寂静,贺鸿打破沉默:“大哥,你刚才说的是怎么回事?”
贺飞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更不可能因为落差编造狗血谎言。他没有理会贺鸿的提问,对江婉不善道:“你究竟还知道什么。”
这句话听起来是问句,却不带任何语气,贺飞笃定她一定提前知道了所有,那她如何解释也无济于事。
贺娇娇不在现场,江婉也没了待下去的欲望,她无视提问,同样回了自己的房间。
贺娇娇回复很快:什么时候?
空调均匀沉闷的嗡嗡作响,江婉怀抱大娃娃,半个身子陷入软软的床榻,不知不觉有了睡意,她眼皮下垂,魂不守舍的打错好几个字:等我睡醒给你化妆
提示在昵称与“对方正在输入”中反复切换,迟迟不见得回复,江婉猜测又是原主曾经作妖作的贺娇娇留下了心理阴影,才会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脸交给江婉。
大抵她这几天改变巨大,贺娇娇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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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眯开眼,宽敞整洁的卧室,昂贵稀奇的家具,她第一反应是应激陌生,身体条件反射的猛颤,冒出“上班要迟到了”的念头。
身上与娃娃紧密贴合的部分漆出一身热汗,她才反应过来这里并非原来的世界,江婉觉得好笑,真是之前上班上傻了。她渐渐放松,呼出肺中的浊气,正要掀起被子散热,发现床边的重量非比寻常。
贺娇娇跪坐在床头打哈欠,见她醒了,笑嘻嘻的扯了扯被角。为了方便更换发型,她松开维持了半天的麻花辫,柔软的头发微卷,整整齐齐垂在肩头。
江婉神情涣散,盯着窗帘发呆,575不耐烦的催促。
【请宿主立即完成主线任务,原著中女主坐地铁陪您前往医院,您故意留女主一人,路途中偶遇地铁猥琐男,与女主“哔一一”】
江婉坐直身子,她按着酸软的腰肢,随意抓齐了杂乱的发顶:“怎么会坐地铁,贺家司机呢。”
【本系统只负责通告主线剧情,请宿主立刻完成】
“你先去梳妆台坐着。”江婉嗓音嘶哑,喉间传来撕裂的疼痛,她清了清嗓子,随意剥开床头一颗润喉糖,修长的手指搓圆锡纸包装,稳稳落入垃圾桶。
屋里自带饮水机,贺娇娇并未直接到梳妆镜旁,而是拿她床头的玻璃杯接了半杯水。
江婉嘎巴一声咬碎了润喉糖,顺下热水,嗓子不再刺痛,传来丝丝沁凉的药香,贺娇娇第一次向她示好,细柔的嗓音嗡声问:“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嗯,谢谢你。”江婉搁下玻璃杯,揽着她的肩膀向梳妆台的方向去。
化妆镜的浮雕整齐精密,鎏金镶珠,桌上密密麻麻摆满了江婉原来不敢肆意购买的天价奢侈品,她打开补光灯,挑选了象牙□□底液。
江婉无父无母,在原世界除了事业,没什么好挂念的。她上学时靠资助金和兼职过日子,习惯了节俭,纵使现在家财万贯,一下挤空了小半瓶粉底液,她也会感到肉疼。
刚准备给贺娇娇上妆,少女下意识躲开,江婉的手悬在空中,略带尴尬的问575:“怎么回事,贺娇娇不让我发挥。”
575滋啦滋啦响,一五一十的回答:【原著中,您曾假借睡衣排队的名头让女主当众出丑,沦为圈内笑柄】
好吧,这本po文中大家均为纸片人,原主是真的狗。不管在哪,做出这些事都会被一口一个唾沫星子淹死,江婉暗道原主死的不亏。
江婉挤了小半瓶在手上,难怪贺娇娇怀疑,原主的妆容一次比一次精致,怎么可能不知道粉底液用量,结合之前的罪孽举动,的确无法往好的方面想。
江婉耸耸肩,流动极好的粉底液扩散开来,她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贺娇娇的头,为了给她打烊,江婉率先把满手的粉底液点涂在脸上:“你皮肤有点干,先喷点补水喷雾吧。”
贺娇娇慢吞吞的拧开补水喷雾,细小水珠在灯下白雾萦绕,她揉均精华时,江婉的底妆上完了。
厚重的粉底液尽数上脸,煞白面色衬的她嘴唇苍白,江婉身后的灯作为屋里唯一光源不免有些压抑,贺娇娇拉开窗帘,调整了补光灯的位置。
江婉下手丝毫不拖泥带水,看呆了一旁的贺娇娇,她嘴巴张成o型,下巴差点砸到地上,不敢相信江婉会如此对待视若珍宝的脸。
江婉下手越来越重,完事后,美艳的五官藏于草率浮夸的妆容之下,江婉盖好口红,对少女勾了勾手:“过来,到你了。”
贺娇娇指了指自己:“我也要这样?”
江婉收拾好梳妆台,打的车正好到了,贺家处于黄金地带,离地铁站仅有十几分钟。她买票进站一气呵成,贺娇娇木讷的跟在她身后,上了地铁,仍然沉浸在不可思议的状态中。
按理说工作日下午少了上班族,地铁本该是空旷的,可此时男女老少挤来挤去,人流量冲散了贺娇娇和江婉。
家里的司机一个送俩兄弟上班,一个请假回家探亲,生平第一次坐地铁的贺娇娇浑身不自在,她随着人群惯性倒来倒去,试图寻找江婉的身影。
贺娇娇穿着短裙,外披黑色斗篷,两条细白修长的腿摇摇晃晃寻找重心,她死命拉扯斗篷,试图遮住自己的脸,两件事顾不全,显得仓促又笨拙。
一切被江婉尽收眼底,她靠在角落卸妆,紧贴墙壁保持平衡,擦完脸上骇人的妆容,她倾斜着手机记录贺娇娇的一举一动。
这环的主人公来了,江婉打起十二分精神。
贺娇娇感觉一只手贴了贴自己的大腿,她一激灵,不由自主的绷直身子,引得周围的人抱怨连连,嘈杂喧闹盖住了语音播报,只能隐约听见“下一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