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地觉得没意思,主动戳破那层早就破掉的窗户纸,“你难道不好奇我与梁冀为何会至此?”
梁昀听闻,高大的身子微微一顿,许久才展袖轻轻抱住她。
察觉到怀中人身上几乎都是骨头,后背纤细的甚至摸上去手都刺的疼,他忍着眼中的酸涩:“你愿意说,我便想听。”
盈时微微闭了闭眼,她犹豫片刻终是将脸埋在他胸怀里。
她与他说起那个故事。
这还是她第一次同旁人说起,那个如今在她看来,甚至像是天书一般离奇至极的故事。
甚至由于这些时日的风平浪静,岁月静好,她时常以为那只是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个梦,一个可怖的梦。
梁昀说的对,她要做的是真正的释怀与放下,而不知隐藏、躲避。
……
“你是说,在那个梦里,你只二十出头就病故了?”梁昀却只是抓着这个问题问她。
盈时怔了怔,旋即认真点头。
回忆起前世,她总是悲伤难过地难以自持,哭的双眸红通通亮晶晶的,额头与鼻尖都被哭的沁出薄汗。
皮肤白里透红,面若芙蕖的美好。
如此健康的姑娘啊。
怎么会……
“身体差了心情也不好,我那时候想着早点死了算了,药都不愿喝……”
梁昀攥着她的手紧了又紧。
盈时察觉到时,他已经眼眶微微泛红。
吓得盈时迎上去抱紧了他。
她安慰说:“你别哭啊,你为何这样子吓我,都说了就只是梦……你不信算了……”
她不要面子的啊?上辈子活得那么凄惨,哪里有她这辈子半点潇洒风光?
梁昀低头,他摸着盈时的头发,闭上酸涨的眼睛:“对不起。”
“又不是你……”盈时还算公正客观,并不怪罪他上辈子的视若无睹。
“我才知晓……才知晓,原来我的妻子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过那么多委屈。”
多委屈啊,比他想的还多的多……
梁昀似乎有些隐隐希冀,忍了许久才开口问她:“你的梦里,没有我?”
是了,她的那些梦里没有他,一句他都没有。
盈时将眼泪全擦去他身上,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怔,旋即心虚地嘟囔:“不在……没有你……”
她真是唯恐他猜到自己这辈子是故意勾引的他。
梁昀岑寂无声,也不知是不是猜到了这一层。
他似一个虔诚的信徒,忽而低头一遍遍啄吻着她细腻的眉眼。
许久,他才道:“盈时,这辈子,你可要长命百岁啊。”
盈时享受他温柔地吻,语气里带着一点喟叹与满足:“嗯,我会的。”
她被他紧紧搂在怀里,视线透过他宽广的肩头,便能看到墙外那颗青梅树。
果实结的正好,绿葱葱树荫间,一颗颗翠色果实结在树梢。
昨晚盈时才说想念起了吃小时候惯吃的酸梅,今儿桂娘便叫几个丫头们去给她采摘。
回忆起小时候的味道,新鲜采摘的酸梅拿着少许盐,白砂糖腌渍,只等十几日便能吃了。
越往后,腌渍的时间越长,滋味越浓厚越好吃。
想来,她与梁昀的感情也这般吧。
女郎眼中盛满对未来的憧憬,她一面回应着他越来越热烈地吻,一面笑容灿烂,软声道:“你也要长命百岁。”
“我们所有人,可都要长命百岁呀——”
……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