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安打量着宴少卿,质疑地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实在不是他故意猜测宴少卿,只是宴少卿一肚子坏水,他不得不怀疑宴少卿这次又打算玩什么花样。
宴少卿小心翼翼地搓着手上的杯子,手指被里头还没有化的冰块冻得微微发麻,他很委屈地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可以跟你妻子和平相处。”
何平安,“……”
和平相处个屁!
他想生气,看着宴少卿那样子又生不起气来,只觉得好像被什么迎头重重砸了一下。
何平安深呼吸一口气,不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工作室忙去了。
一下午,何平安都心烦意乱,因为只要他一抬眼,总能看见宴少卿跟阴魂不散一样出现在他眼前。
但宴少卿是掏了真金白银下单的客人,他又不能赶宴少卿出去,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宴少卿。
可偏偏宴少卿要刷存在感,不一会,宴少卿送了一盆小盆栽过来,说他天天低头对眼睛不好,得多看看绿色。
何平安看着那盆精致可爱的风铃草,风轻轻一吹,上头喇叭样的小花就跟着晃动起来,心也跟着动了动。
他不待见宴少卿而已,犯不着连累植物。
那盆小风铃草就被何平安摆在他的桌子上。
之后的每一天,宴少卿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缠上了何平安。
每天,宴少卿必定会花枝招展、活像孔雀开屏一样出现在飞跃工作室,然后给何平安带个小盆栽。
今天是“爱之蔓”,明天是“紫罗兰”,后天就换成了“生石花”
半个月下来,何平安的桌子就被这些小盆栽占据了,何平安想放个水杯都找不到位置。
丢又不能丢,何平安只好冷着脸让宴少卿不要继续带了。
结果宴少卿第二天就西装革履地抱着一大束玫瑰花来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宴少卿打算来求婚,何平安一看赶紧让宴少卿带着花有多远滚多远。
宴少卿只好委屈的跟被主人去抛弃的小狗一样抱着花转身去了附近的咖啡厅。
工作室的员工和客人逐渐习惯了宴少卿的每天报道,沈恙对于宴少卿的到来不但没有反感,反而非常赞成。
因为宴少卿外表出众,再加上天天故意打扮,衣服饰品几乎不带重样的,每次一站在工作室门口总会吸引不少小姑娘进工作室,比在网上发视频引流来的管用多了。
老板都没意见了,何平安哪里敢有意见?
客人来了没看到宴少卿还会好奇地问,“那个天天打扮的跟明星一样的靓仔今天还没有来吗?”
此时打扮的跟个明显一样的靓仔正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咖啡厅里托着下巴看着那束玫瑰花发呆呢。
何平安没吭声,哼着歌领着几个来上陶艺体验课的小朋友去上课了。
宴少卿不来,他还自在一点。
期间宴少卿也给何平安发了好几条消息,不过何平安忙着教小朋友做陶艺,连手机都没时间看。
课程刚结束,何平安送走小朋友,还没有来得及坐下休息一会,沈恙就拿着车钥匙过来说窑厂出了点问题,让何平安跟他去一趟窑厂。
窑厂建在郊外,车程就要一个小时。
等处理完问题,从窑厂回来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沈恙直接开车把何平安送回了家。
回到家,何平安这才想起来他家钥匙还在工作室。
没办法了,何平安只能折返回了工作室拿钥匙。
这个点,工作室已经关店了,四处黑灯瞎火的,何平安把电动车停好,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着往工作室走去。
打开手机的时候,何平安之前未读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跳了出来。
宴少卿,“平安哥,咖啡厅打烊了,他们不让我待了。”
宴少卿,“平安哥,我可以来见你了吗?”
宴少卿,“平安哥,我在工作室后门那等你,放心吧,别人看不见我。”
宴少卿,“平安哥,你的同事好像都走了,你怎么还没有出来?”
宴少卿,“平安哥,你还在工作室里吗?”
宴少卿,“平安哥,你怎么不回我?”
宴少卿,“平安哥,我等你。”
看到这里,何平安眉头一皱,心想,宴少卿该不会还在等他吧?
何平安抬脚朝工作室后门走了过去。
工作室后门比较偏僻,比正门还要黑,何平安拐了个弯绕到后门那,拿着手机,借着手电筒的光往后门那晃了一圈。
灯光下,只见宴少卿抱着那束玫瑰花蹲在门口,耷拉着眼皮,没精打采的。
被手电筒晃了晃,宴少卿后知后觉地抬起眼朝何平安望了过来,当看见何平安的时候,宴少卿的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鲜活了起来。
“平安哥!”
宴少卿立马抱着花站了起来,想朝何平安跑过去,不过蹲太久了,腿发麻,宴少卿只能尴尬地一瘸一拐地走到何平安面前。
何平安看着宴少卿那狼狈拖着腿走到他面前,他冷淡地问了句,“你怎么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