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一点也没看出来是她想放过我啊……”
乔柯拎着李鸿振往回走,丝毫不顾中年男人那颗脆弱的小心脏,“不,不,别……”
可是就在二人主动靠近的时候,环境场景却不断后退,最后只剩下贴着墙壁的女鬼。
李鸿振的心还没放回肚子里,女鬼就轻轻捧起了他的脸,温柔的抚摸,她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轻轻歪头,手指掐着李鸿振脸上的一团肉……
女鬼做完这些之后突然翻脸,她狠狠推开李鸿振,似乎有一阵狂风吹过,透过身后的窗户,雷电声在众人耳边炸响,紫色电光映在女鬼脸上,李鸿振第一次直观的看清这个女人的五官。
她的瞳孔是有些不正常的青黑色,眉目微垂,唇色红的像是能滴出血,这一点缀让女鬼看起来柔美中透着一股肃嚣的杀气,她突然睁开眼,口中撕心裂肺的呕出一团玫瑰花瓣,血色蒙蔽了李鸿振的双眼。
“啊!”女鬼发出的声音像是嘶吼,又像是警告。
脚下的地板突然变得空洞,一阵极限的失重感让李鸿振心脏紧缩,濒死的恐惧凌驾于所有感官之上。
幼英站在二楼阁楼中央,她脚下的血迹和花瓣在低空中翻飞,精致的妆容在一点点融化,最后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眶,裙摆掀起,李鸿振眼前瞬间一片漆黑,最后看到的一幕就是幼英一挥手,砰的一声,房门在他面前紧闭。
等李鸿振回过神来,他人已经在大楼门口了,和他一起的还有谭景逸,两人都是被扔出来的,浑身汗涔涔的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只有乔柯被留在了房内。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门外阴风阵阵,这会两人就更觉得冷了。
谭景逸相信乔柯能解决好这件事,如果他能不随便杀生的话,应该安全出来还是挺容易的吧。
乔柯轻轻倚着门,手指轻叩身后的门玻璃,看着面前的女鬼,“你是想单独和我聊聊?”
幼英在乔柯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她抚摸着自己的鬓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再找李鸿振寻仇的意思?”
乔柯百无聊赖的托着下巴,“我也是后来才意识到,你身上那个振字,是开象,不是死局,只是你身上的气息很紊乱,大部分卦象应在你身上都显得扑朔迷离。”
幼英突然笑了,“我原本就不想针对谁,只是想要一隅安身之处,既然李家想像玩物一样一辈子把我关在这里,那这栋房子,就该是我的。”
死了之后的唯一想法就是财产占有的鬼也是相当少见面了,乔柯看着女鬼惨淡的笑容,“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掏空了李鸿振的运势?”
“我就是为了这个留下你,我虽然不确定大人究竟是谁,但是您最后的疑问,就是那个图纹了吧。”
乔柯就势在幼英对面坐下,“所以,这幅画究竟是什么来历?”
“我死后,那个凶手在收拾了我所有的东西,把我扔在后山,可是天意弄人,他回去的路上遭遇了大暴雨,正巧附近有一家破败的小庙,我想他并不知道庙里供的究竟是哪位神祗,盲目的叩拜。”
“他匆忙逃离的时候,把那张照片落在了蒲团下,我只记得,那间小庙并排摆着三尊神像,其中两尊面容被毁,只剩下一尊神像掐前摆着排位,上台虚精开德星君。”
“我不知道在那间小庙待了多久,一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将我捡了回去,我的灵魂从那张照片上转移到那幅画上。”
“那个年轻人在我身上落笔,图案刻入我的命魂,我才发现那是一点仙缘,那是我才知道,那位就是开德星君的化身,他给我指了一条路,但有一个条件,需要我帮他做一件事。”
“我刚刚从画中复生的时候,就像一个提线木偶,没有意识,只能人摆布,当时李家那位掌门人,也就是李鸿振的爷爷,他第三个爱上我的李家人。”
“可笑的是,那个男人当时已经娶妻生子,当他的妻子发现我的存在时,她拔出自己的发簪威胁那个男人,是选她,还是选我,我们只见只能活下来一个。”
“我生前最后期望的武器,竟然就这么被人对准了自己,我终于挣脱了束缚,这一次,终于轮到我选了。”
乔柯听懂了,“所以你选杀了那个男人。”
幼英突然转身,头顶装饰的点缀猛然晃动,“难道他不该死吗!”
对于现代法律来说,负心应该罪不至死,所以,“我只是觉得你不值,如果你没有杀人,下辈子应该也能投个好胎吧。”
“下辈子?哈哈哈……”女鬼笑的嘴角都开裂了,“但如果我不杀人,我可能等不到下辈子就化作厉鬼了。”
“至于李鸿振,起初我只是按照那个人的指示在他身上动手脚,那人告诉我,他需要用李鸿振,引一个人过来,如果必要,可以杀了他,但是后来,他是唯一一个,选择救我的人,所以我想给他一条活路,”
乔柯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只见女鬼在他面前飘起,“对于李鸿振的遭遇我深表遗憾,但是他经历这一切,都是因为大人你啊……那位星君托我向您问好,大人,欢迎您的降世。”
面前隐隐只剩下一团玫瑰花瓣堆积出来的血雾,“大人,我是天生被豢养的阴物,就算我身上背了因果血债,在您实力恢复之前,您也杀不了我……”
面前的血雾散尽,身后的门窗大开,阳光透过窗台,将全屋照亮。
乔柯从门口退出,正好撞在谭景逸怀里,对上身后那人隐隐有些担忧的脸,乔柯莫名有些委屈,“那只鬼说我奈何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