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掉撒琉喀昭然若揭的野心,司霖差一点觉得对方又变回了自己的模范表弟。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男人似乎不再满足于用视线描摹人鱼。一开始是有意无意的触碰,到后来肆无忌惮的肢体接触,逐渐放开胆子——譬如在司霖泡温泉的时候又将蛇尾探进去,勾着鱼尾巴玩儿,再譬如,冷不丁地将人抵在洞穴石壁上,一边喊“表哥”一边把下巴磕在对方肩头深深地闻嗅。
司霖搞不懂自己是怎么妥协的,只是心软这回事貌似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他依然有一种自己被撒琉喀圈养的感觉,劝诫自己不要多想,说服自己只是和洞穴里各种神奇的物件一样,只是暂时引起男人的兴趣而已。
直到有一天,浸泡在温泉中的人鱼再次被蛇尾制住。
“表哥。”撒琉喀突然郑重其事地开口,像是耐心丧尽。他的声音有着压抑之后的喑哑,正是这样低沉中透着幽怨的声线有种蛊惑人心的魄力,落在司霖耳畔扇起一阵超乎寻常的战栗。
男人一边用力绞动蛇尾用以制止人鱼的挣扎,一边伸手钳制住对方的脸颊以便目光相接,下手力度之重俨然褪去了前几天装乖隐忍的伪装,彻底暴露出凶残狠虐的本性。
他几乎是将人鱼死死地圈住,却突然卸力,微眯着眼睛,用一种凝重的表情注视对方,问。
“我说我当真了。”
“你呢?”
粼粼的水光反射到撒琉喀棱角分明的脸上,给他戾气横生的面庞平添一分柔和。司霖还是没能习惯这种感情快速变质的转换,对方却铁了心一般要问个水落石出。
不等他反应过来,撒琉喀的吐息越来越近。
近到,温热和冰凉的两道呼吸不知道什么时候交织到一起。
一吻之后,司霖在晕眩中喘气,他的大脑因为愠怒和缺氧一时反应不及时,又在朦胧的实现中窥见撒琉喀掀起的嘴角。
那人看着他,无比笃定地说,已经收到答案了。
司霖:
答案,什么答案?
他不可能装作不明白撒琉喀接二连三的索吻得逞意味着什么,却也不懂自己到底在哪里给了对方如此笃定的信号。貌似每次接吻都莫名其妙的突然。
撒琉喀挑眉看过来,目光侵略性十足:“我给过你反悔的机会。”
有吗?
司霖张着被水渍润湿的嘴唇仰头望向他,全然没意识到自己浅栗色的瞳孔上还浸着层朦胧氤氲的水汽——被撒琉喀抢夺口腔里的空气,吻出来的。
撒琉喀终于步入到温泉池,以完全不留余地的方式将人鱼带到自己怀里。
他的蛇尾与鱼尾抵死纠缠,环抱住司霖的手臂也不遑多让。
司霖整个人烫得像是能将水分蒸发,身体紧绷到每个细胞都开始震颤。他的七窍更像是被全部封住,颅内、耳膜无不嗡鸣,像是下一秒就要彻底浑身瘫软缴械投降。
下一秒,司霖毫无预兆地睁大双眼。
——撒琉喀突然反常地用蛇尾带动他的鱼尾来到暗流涌动的温泉池底。
人鱼轻微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