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捷……”居邵开又低低地唤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靳捷感觉这一声里,好像有些酸涩委屈,甚至是痛苦的情愫,让他听得呼吸都揪起来了,是种不明所以的心疼。
对视良久,靳捷想做点什么,又好像在期待小黑先做些什么,又或者,怕小黑准备做什么,不想让自己贸然的行动,打乱对方的节奏。
居邵开最终只是把头重重地搭在了靳捷的左肩上,有点儿丧气的感觉。
“……你怎么啦?”靳捷难得柔声询问。
等了一会也没等到回音,靳捷用手把小黑的脸从自己肩膀上托起,掌心摩挲着他的侧脸,想安慰小黑。
居邵开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举起手来握住靳捷摸自己脸的手,凑近鼻息,碰上了靳捷的唇。
第一次双唇相点,靳捷还没反应过来便分开了。
跟着,就是第二次,感觉他有点高温的唇瓣,轻柔地蹭了蹭自己的,若即若离地试探一般,有点痒。
然后是,第三次,唇上的痒与麻被坚定地覆盖,是压实了的柔软与温暖,干燥的空气里还有些微残酒的醺意。
几秒后,意识到对方要后退离开,靳捷本能地追逐上去。原先紧握的手不知何时已分开,双手捧着小黑发热的脸,往自己的方向拉回来,轻启双唇,回吻过去,舌尖探入,细品对方,草莓酒味,絮般的轻与软。
前一晚明明自己没有喝酒,但靳捷头回有了断片感。
好像是接吻了,不记得俩人怎么若无其事的结束那一吻,晕晕乎乎回到居邵开家,和往常一样各自洗洗回房睡觉。
醒来躺着发了一会呆,靳捷想到了前因,是他说的那些校园恋爱美好的鬼话,不敢回想当时的细节。他现在只想待会要怎么才能自然又不尴尬地和居邵开照面相处。
因为他需要小黑继续陪着他赚那剩下的一百万,他的赚钱任务很艰巨,没时间猜心思和培养感情,但他更不想因为这件事和小黑的关系有什么变化啊啊啊。
好在仿佛如他所愿,没给他更多胡思乱想的时间。很快,居邵开过来直接开门:“你熊哥打电话来催了,快起床!说是十分钟到楼下。”说着匆匆回身走开,大概在弄早餐,厨房里油烟机哄哄运转,一切仿佛如常的样子。
昨晚需要回来市区也是因为大熊,说是来活了,今天接他们见客户,还是在老家邕阳市。
靳捷速度也是很快,风风火火下楼,刚好看到大熊驶停在一边。上了车,一边吃居邵开煎好打包的鸡蛋饼,一边听大熊介绍那边的情况:
“靳捷,今天任务有点重,因为,其实是两单。一单大的,一单小的。大的那单是看风水,小的那单……额,好像也是看风水。”
靳捷一边啃饼子,一边偷偷关注居邵开。
发现对方身体前倾靠向驾驶位,全神贯注听大熊说话,面上是好奇的神色,并没有过多关注自己,心下先放松了。开始和大熊斗嘴:
“熊哥,你这说了和没说一样。我只关心一点,万一我接不了这活,能不干嘛?”
大熊从倒后镜看了一眼再也不坐副驾的靳捷,眼睛一瞪,道:“你最好能接。”
两单都是他大老板的哥们来的,大熊想难道要我去跟领导说这事儿办不成?
必须得成!何况大单求财,多少涉及生意场上的计划,两个外人听了去又不干活,谁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小单治病,人命关天的事情,慈悲为怀也要尽力帮忙。
靳捷一听就头大,每次接单基本都不在他的能力范围内。
他反思,可能主要是因为他没有能力。
大熊伸出个手掌,试图利诱靳捷:“两单打包,50万。”
靳捷无语,鼻子喷气:“你们怎么还压价呢,谁让你们打包了?”
大熊不耐烦了,威逼道:“那咱们也别啰嗦了,现在就原路返回呗!我送你回去,你自己找生意去吧,我看你怎么还债。”
靳捷不吭声了,大熊也默默地继续直行,往目的地开去。敢情这俩人一个怕对方真的撤单,一个怕对方真不接单。居邵开安抚地搓了搓靳捷上臂,轻声劝说:“还是先去看看吧。”
靳捷细看对方的表情,心念电转,以小黑的性格,即使想把昨晚的事当做没发生,也难表现如此自然,除非……那不到十度的酒在他身上发挥失忆作用了?
有些哭笑不得。但结果倒确实是靳捷想要的。
靳捷放下心来,忍不住捏了捏小黑的手。耳边传来使者的气声:
“公子说好的。”这是小使的声音。
“公子说,小黑,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支持我。”这是大使模仿靳捷语气的声音。
靳捷咬牙切齿地腹语:“我,没,说。”
大熊很快把车开到了一处……农庄?
一个负手站立等在门口的中年人与大熊互相打了个招呼,便引着几人往里走。靳捷从善如流,但暗中观察,这外表看起来像个普通农家乐的庄子,一进大门便是竹林小径,内里小型丘壑起伏,装设十分用心,还有婉转的鸟鸣时不时响起,完全不似接待普通食客的饭店。
院内中空,四周是一排屋子。在其中一间房前站定。
中年人先是轻叩门扉,得到里面传来的答应声,才推开,露出包厢全貌,是隔成饭间和会客间两块区域的样子。
会客间的茶几正中坐着一名身着丝绸中式大衫的五十岁女性,旁边则坐着一个年龄相仿的男人,戴着金丝眼睛。
几人进门,室中两人还在旁若无人地轻声说着私话,待靳捷他们走到茶几前了,才抬眼看向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