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伸出一根修长的食指,垂下眼眸没有直接回答:“已经得到结果了,具体的过程很重要吗?”
“过程当然重要,”塞廖尔的声音微沉,“我只是反应过来,你赶在托尼前争取到我抚养权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尝过我的血了?”
两个人对视着,没有人再说话,古怪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
终于,汉尼拔撩起眼皮,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你的基因并没有增强你的身体机能。”
“力大如牛或者过目不忘什么的确实没有,如果不是能感知到你和杰森,我会以为‘基因’一直没有激发出来。”
塞廖尔歪了歪头,“这么说,是在我很小的时候?”
“那时候你应该还不到两岁。”回忆起当时的混乱情况,汉尼拔忍不住揉了揉额角,声音带着轻缓的无奈,“……你的父母和你相同,言行举止不当又无理的让人头疼。”
“这话你之前说过很多次,两岁的我身体应该还很差,父母应该不会随意地把我带出门,”塞廖尔推算了一下时间,眨了眨眼睛,“那时候应该是我家刚搬过来,所以是拜访邻居的时候?”
“嗯。”汉尼拔闭了闭眼睛,十几年前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
刚饱食了一顿精致的餐点,年轻的汉尼拔正在太阳的暖光中翻阅着心理学的相关著作,进行下一篇论文的准备,门就被敲响了。
打开门,迎面扑来的化学剂气息让汉尼拔有些不舒服的皱了皱鼻子,才抬眼打量起敲门的人。
那是一对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夫妇,和他对视时,对他露出和煦又友好的刺眼笑容。
而那位金发碧眼的女人怀里,是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孩子,衣角下露出一只的眼睛正怯怯地望着汉尼拔。
“你好,我们是你的邻居,新搬来的琼斯一家。”黑发的亚洲男人身姿气质清俊,手中拿着一瓶上好的葡萄酒,透着一股血般浓稠晦涩的光。
接过男人递上来的见面礼,汉尼拔心情正好,就索性请这一家三口进了自己家。
或许是因为汉尼拔绅士优雅的姿态看上去无害又温和,一直紧紧搂着女人的小孩送开一只手,小爪子伸向汉尼拔。
金发女人挑了挑眉,有点惊讶地看着汉尼拔,笑了起来:“这还是我家的小塞廖尔第一次对别人这么感兴趣,他看上去很喜欢你。”
“也是第一次有小孩这么喜欢我。”年轻的汉尼拔眼眸微深,眼底有些许的动容闪过。
薄唇微抿,塞廖尔的亚洲男人爸爸犹豫着,但在看到小塞廖尔亮晶晶的眼睛时,到底还是松口道:“……小塞廖尔或许想让你抱抱他。”
年轻汉尼拔似乎是透过塞廖尔的模样想到了自己早夭的妹妹,心下一软,抓住了小塞廖尔幼嫩的小爪子。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年轻的汉尼拔在轻轻捏小塞廖尔的爪子时,就注意到了他手上斑驳叠加的伤口。
仿佛被什么挖去不久,刚长出粉嫩的新肉,甚至汉尼拔敏锐的嗅觉还闻到了鲜明的血腥气。
注意到汉尼拔的目光,塞廖尔的父亲温和地说:“小塞廖尔有严重的先天疾病,我们夫妻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小塞廖尔能够和普通人一样平安快乐的长大。”
“小塞廖尔会好起来的,”抱着小塞廖尔,血腥味越发浓郁起来。
年轻的汉尼拔看着仍旧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孩子,抓起小塞廖尔露出的小爪子,亲了亲他的指尖。
然后——小塞廖尔脆弱的指尖直接血崩,鲜血霎时喷溅出来,糊了年轻的汉尼拔半张脸。
所以说,心软动容什么的,对他新来的邻居没半点用。
就连不到两岁的小孩子都这么唐突又无理,第一次见面就糊人一脸血。
——
“……汉尼拔?”塞廖尔略微飘忽的声音传进汉尼拔的耳朵,陷入回忆的汉尼拔回过神。
他看向面前唤着他名字、和最初见面时模样大相径庭的塞廖尔,心头微微一动。
是啊,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收敛好神情,汉尼拔露出一抹淡定从容的笑:“不好意思我走神了,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塞廖尔怎么都想不到汉尼拔刚才想了什么,干脆也不再细思,继续对汉尼拔分析起自己的猜测。
“那时候我不到两岁,体内的基因和我本身并不融洽,所以你尝过的血是不完整的。”
“我也正好是那时候知道的你有先天疾病,”汉尼拔点了点扶手,眼底眸色微深,“不过现在看来,与其是先天疾病,不如说是先天基因缺陷?”
“基因缺陷也是先天疾病的一种,”塞廖尔弯了弯眼睛,没有笑意的眼底映着汉尼拔冷漠优雅的强势,“从实验记录看,那时候我体内的基因是我父母注射的超能力者量产化基因的最初版。
“所以除了自行变化的特性外,唯一的突出点就是摄入了有基因存在的ye体的人,不会对基因持有者的我产生杀意这一点而已。”
似乎是为了安汉尼拔的心,塞廖尔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在心里精神学的领域有如此卓越的成就,以你的心理戒备程度,以及这么多年以来潜移默化的言行,我不信你没发现。”
汉尼拔轻声哼笑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自从因为塞廖尔父母所解释的突然发病而被塞廖尔喷了一嘴的血,半强迫性质的喝下了塞廖尔的血以后,汉尼拔就敏锐地察觉到,随着塞廖尔年龄的增长,自己对塞廖尔血液的觊觎之心也越发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