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在琴键上轻轻划过,如同圣洁的神明,要用琴音,洗涤信徒肮脏的灵魂。
他仰头轻轻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母亲慈爱的面容,多年之前他也曾这样,为自己母亲庆生。
未来他没有机会了。
指尖轻轻向下摁压,发出一个沉重的音节,顿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行云流水的琴声响起,宛如天籁之音,高悬与宴会大厅上方,传入每个人的耳膜,那声音带着喜悦的嘱咐,似乎又带对母亲极大的思念。
悲与喜结合,相互交叠,让人的情绪,忍不住随着他的琴声转变。
宋淮之手指灵活的在琴键上游走,好似林间欢快跳动的小鹿,又似水里欢快游动的鱼儿,让人为他着迷。
明亮的灯光包裹在宋淮之身上,宛如世界为他而生。
所有人都沉迷其中,唯有宋淮之是痛苦的。
他手腕处的伤,经过一周的康复训练并未得到太大改善,此时操纵着琴键的手指,早已麻木,手腕处也隐隐泛着酸痛。
他在努力坚持,不是担心墨景睿责难,仅仅是为了一位慈爱母亲的生日。
在最后几个音节落幕的时候,墨夫人敏锐察觉到宋淮之的手在颤抖,他视线转移到墨景睿身上,带着沉痛的绝望。
墨景睿被他父亲教养坏了。
宋淮之演奏结束,起身朝台下的人鞠躬,余光忽然捕捉到一张熟悉的脸。
梁家铭。
他怎么会在这?
在连续不断的掌声中,宋淮之走下台,被墨景睿母亲拉去一起切生日蛋糕。
切完蛋糕,墨景睿和父母接受宾客的敬酒,宋淮之捧着一小块蛋糕站在角落里,看着热闹的宴会大厅发呆。
忽然他感觉自己手臂,被人用力拉住。
“宋先生,是我,梁家铭。”
梁家铭拉着他的胳膊,朝酒店后院走去,宋淮之几次想要将胳膊抽出来,都无法做到。
昏暗的角落里,梁家铭终于松开他。
“宋先生,你的病现在怎么样?”
宋淮之皱眉,“梁医生,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
梁家铭没有回答他,而是急切的询问,“你什么时候来医院接受治疗,你知不知道你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这些天他一直在等墨家的人联系他,给宋淮之处理手腕的伤。
结果打听才知道,墨景睿给宋淮之换了医生。
“宋先生,癌症这种病,不是可以拿来置气的,我还是希望你能积极配合治疗,不要再耽误下去了。”
宋淮之从他神色里,看出焦急,这不是正常医生对患者该有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