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尹风紧抱着他,温声允诺道:“你若只是贪慕我爱你,我便安心了。因我此身,唯有爱你之事,无法自控。”
谢清安眼起潋滟,又亲吻,忽余光有光亮,侧头望去,只见盏盏天灯升起,比那繁星还要耀眼。
尹风顺他目光望去,眼中映满光亮,此刻心中亦澎湃汹涌,竟生出许多想要与谢清安一同去做的事情来。
于是尹风道:“一起去放天灯吧。”
谢清安扭头望他,眼中顿然闪烁着星星光点,继而扬唇笑道:“少爷还有这种闲情雅致呢?”
“也不知为何,忽然有许多想同你一起做之事。”
“还有何事?”
尹风答道:“许多。想同你一起在家中读书、写字,与你一起下棋、赏花、抚琴、作画。与你游街,与你同食小吃,与你在湖边喂鱼,与你在酒楼对饮。”
谢清安眼中温情洋溢,他似正被幸福包裹,笑容都无比甜蜜,继而接话道:“与你一起放天灯祈福,与你一起放花灯许愿,与你一起做长相守之结。”
在知爱人与自己心意相通时,尹风的笑愈发温柔宠溺。
他答应会与谢清安一同去做所有他想做的事情,会用那颗跳动的心脏和深沉的爱意,去弥补这五年的缺失。
他们行至卖天灯的店铺,将心愿写上天灯。
谢清安说:“愿望不能说出来,否则便不灵了。”
尹风知晓这是人们的习俗,故也遵守。
尹风提笔在天灯上落字:愿谢清安年年岁岁安康,岁岁年年欢喜,愿与谢清安长相厮守,心意相通,白首不分离。
而谢清安正在他对面,扬着笑,安静的写着自己的心愿。
两人双双写完后,捧着天灯到湖边去,点燃烛火,灯便缓缓送上了天。
尹风望向谢清安,而谢清安仰头望着那灯飘远,渐渐与圆月重影。
谢清安慢慢收回目光,低头见湖中飘着花灯,又扬起嘴角。
谢清安说道:“我还有心愿想许,陪我再放盏花灯吧!”
尹风温声道:“就算没有心愿,我也会陪你放。”
也不知为何,尹风忽然开了窍一般,这般情意绵绵的话竟张口就来,且说得还是一本正经,毫无羞怯之色,这样的尹风,反倒让谢清安有些难以应对。
谢清安抿嘴笑着,望着湖中飘荡的花灯,轻声问道:“会不会觉得我很幼稚?明知这些不过是个美好祈愿,未必能成真。”
尹风闻言,心中不免生出些苦味来,他心中猜道:“既已答应陪他一同放花灯,又为何露这般为难神情,道这些忧愁之语?他所担忧,是认为此等行为很幼稚?”
于是尹风反问道:“那我说想同你一起看书写字,抚琴作画,岂非也很幼稚?”
谢清安立即抬眸回他:“此等事情怎会幼稚?!”
尹风也即刻回道:“所以,你想做的任何事情,于我眼中,都并非无意义且幼稚之事。”
谢清安一双星眸颤动,凝尹风许久才再度收回,他勾着笑,声音却有些哽咽:“此番油嘴滑舌,倒不像你了。”
说着,谢清安忽然抓着他手臂,指着尹风玩笑道:“不管你是谁,赶紧从他身上下来!”
尹风笑然,大手揽过谢清安的腰,答道:“是你夫君呢。”
谢清安一个翻身从他手下溜了出去,一边大步往卖花灯的铺子去,一边雀跃着回道:“什么夫君?还没拜堂,哪里来的夫君~”
尹风大步跟上,双手背后,微微侧着脑袋,眼中全是谢清安。
此刻,岁月静好。
花灯飘泊于湖面,两人立于长扬街湖畔,双掌合十,默念心愿。
尹风望那花灯飘远,心中只道:“愿往后,琴瑟在御,岁月静好,得清安一心,永不辜负。”
那夜风微凉,两人的心跳却格外灼热。
长扬街上摆庙会,什么稀奇玩意都摆了出来。而谢清安此刻眼中只有一件事情最为紧要——做长相守之结。
此结是墨州特色绳结,是以七色绳编织而成,民间流传,心心相印的两人一同为对方编制长相守结,并日日佩戴,便能白头相守。
墨州专门提供材料做这绳结的店铺不少,庙会上更多,谢清安拉着尹风的手,步履坚定的往一处去,并道:“我早打听过,在墨州做长相守结,用料最好,最灵验的铺子是哪间,我定有包间,你且放心随我走,定不会叫你失望!”
尹风弯眼笑着,心中默默道:“就算是随意在路边寻个摊位,我也不会失望。”
长相守之结编织起来略显复杂,好在店铺中有专门的妇人做指导,上手才不至于那般困难。
妇人先是一步步做示范,叫他们两人仔细看着,随后才让他们着手操作。
尹风仔细瞧着,仔细听着,谢清安与他并排坐着,学得也格外认真,但到动手时,尹风已编完半截,谢清安还在刚起步。
谢清安双手捏着那七根线,眼中有星星在转:“这真的是七根绳子吗?我怎觉着有七十根啊?”
尹风手上不停,瞥他手上那坨乱线,不由轻轻一笑:“我们的司马大人终归还是被难倒了?”
谢清安哀声道:“好难——原本以为没有这么难的,但是为什么啊?我明明是按照她教的做了呀,怎么……怎么你就能做出来,我不能?”
尹风放下手中绳结,到他身后坐下,将他抱于怀中,手把手的教他,附他耳边温声道:“静下心来,实际并没有那般难。此绳结用七色绳编织,是寓七情六欲之意,虽看似复杂,但耐心按照教程编织,经历千万次纠缠,终能成为长相守之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