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时节,整座城市都笼罩在灰暗,阴沉的雨幕下,让人胸中倍感压抑。
等周陆生和猴子办好出院手续,拎着行李箱经过门诊大楼时,一阵狂风骤然袭来。
猴子手里的伞跟头倔强的野驴一样,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和主人在风雨中,你拉我扯,谁都不服谁的进行殊死搏斗。
刺骨的寒风卷着冰冷的雨水,无情的拍打在哥俩的脸上。
周陆生额前的碎发,湿哒哒的贴着皮肤,脸色被冻得铁青,还要小心的抱着未愈的胳膊,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猴子垂死挣扎片刻后,果断缴械投降,拉着他哥跑进了旁边的门诊楼,随意找了个空座,暂避风头。
大厅里的热闹程度,不逊色于外面的狂风骤雨,闹哄哄的堪比早上的菜市场。
周围走动着形形色色的人,七嘴八舌的说话声和哭闹喊叫的声音不绝于耳,吵得周陆生胳膊疼。
要不是这会儿老天爷闹脾气,一时半刻又打不到车,他说什么都不想进来给自己添堵。
恶劣天气的网约车司机就成了香饽饽,变得炙手可热,一车难求。
猴子敏锐的觉察到他哥心情不好,怕他凶起来,误伤自己,识趣的缩在椅子上当个隐形的人,低头捣鼓着打车软件。
周陆生此刻的心情哪里是不好,简直就是奇差无比,看见人就烦。
干脆丢下猴子独自看着行李,起身去找了个无人造访的阴暗角落。
他将半边身子倚靠在墙上,对着窗外在狂风中摇曳身姿,时不时的向路人伸出枝桠,卖弄风情的香樟树发呆。
雨天心情郁闷的人不止他一个。
周陆生还没清净上两分钟,一缕淡淡的烟草味便由身后,悄然飘至鼻尖。
霎时间,他心头涌上浓浓的反感,连表面功夫都懒得装。
两根手指扯开高领毛衣的领口,将下半张脸尽可能的缩进去,同时厌恶的皱起眉,屏着呼吸,抗拒着外来气味的入侵。
但来人好似没察觉到自己有多讨人厌,脚步声越走越近,直到越过周陆生来到窗前。
周陆生怨气十足的,从背后瞪着这个没有礼貌的造访者。
男人有着将近一米九的优越身高,肩宽腿长,天生的衣服架子。
大冬天的上身只穿着一件烟灰色的戗驳领羊毛大衣,还敞着怀,里面搭了件白色衬衫,衬衫下包裹着若隐若现的肌肉,显得他颇具成熟男人的魅力,下半身则是正式的西裤和皮鞋,给人一种商务精英的感觉。
只见他旁若无人的推开一道缝隙,将夹着烟把儿的手指伸向外面,然后把嘴唇凑近窗框,对着活泼不已,摇的花枝乱颤的香樟树深深吐了一口烟圈,才回头冲着周陆生道了声歉:“不好意思啊,呛到你了。”
他回头的一刹那,周陆生将他的长相尽收眼底。
此人剑眉星目,五官立体且硬朗,眉宇间的英气咄咄逼人,让人有点不敢与他对视,周身的气场十足,所到之处便是最耀眼的存在。
相比于周陆生柔和,平易近人的气质,这位男士更具侵略性和危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