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倏然回过神,接着回位置坐下。
他看着似乎有些心神不宁,陈枭问:“还画吗?”
“我现在画。”说完,沈翊打开手机相册里的临摹图,接着拿起铅笔开始在纸上起型。
盯着他画面几分钟后,陈枭扭头看他:“要不今天先休息一下?”
运腕的动作一顿,沈翊不解地问:“为什么?”
陈枭看着他的手腕,平静道:“你的手在抖。”
话落,沈翊这才回过神,那阵密密麻麻的酸痛感紧随而至遍布整个手腕。
陈枭侧身从画包里拿了药贴出来,伸手去抓他手腕,结果沈翊却下意识躲开。
这举动,两人皆是一愣。
陈枭抿了抿唇,将药贴递给他,说:“你要自己贴吗?”
沈翊为掩似尴尬般,自己捏了捏手腕,“没、没事,我不是很疼。”
陈枭:“贴着吧,累了就早点回家,明天再画。”
但沈翊最后还是没收,只闷声不吭地咬着牙强忍,随即开始收拾画材。
一同下楼梯时,两人措不及防陷入长久的沉默。
沈翊的烟瘾不重,但他现在就是很想抽,于是停下脚步,说:“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
陈枭:“什么事?”
“没什么。”
对视半晌,沈翊别过眼,“不用管我。”
沉默半晌后,陈枭点点头:“行。”
说完,他转身就朝校门口去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沈翊却又觉得心中格外沉闷。
他去了之前那个昏暗的狭窄过道里,背靠着墙壁低头点烟。
陈枭太冷静了,沈翊心想,已经冷静到他不知如何面对现在的关系。
可说到底,他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从小到大都没人说过喜欢他,也没说过喜欢别的什么人。
陈枭是第一个。
由于朱婉清有过度的掌控欲,沈翊小时候大多是在房间里和补习老师度过,因为成绩不好,所以没少挨骂、挨打。
那会关久了,沈翊觉得无聊就画画,但朱婉清发现了就会把画本撕掉,然后继续关着,不闻不问。
直到后来关出病,沈翊高烧被家教老师送去医院,不过朱婉清当时处于事业上升期,所以空不出时间去看他,就甩了点钱,连带着人也扔在那里。
高一读一年,朱婉清又不满意他是文科生,所以强制性要转理科,沈翊无力抵抗,只能言听计从地转到高二4班。
可转班后,朱婉清出差越来越频繁,现在根本分不出注意力在他身上。
自小就没有过任何社交,也没有亲身体验过任何一种特殊“感情”,沈翊对此实在琢磨不透。
但他至少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这份难以言喻的情绪,就是窒息、沉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