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比意识行动得更快,他倾身过去想要托举却误判了程非冲撞过来的力道。
将人拥入怀中的刹那,拖鞋底在平整瓷砖上一溜烟打滑着后退,迟禹来不及向后确认情况,慌忙反手往后撑试图顶住墙面。
但入手的东西不是墙,而是个狭长的金属件。
咔哒——
迟禹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不小心打开了一扇房门,他有些抱歉地望向程非,却从对方眸中看见了几乎要溢出眼眶的恐惧。
“怎么了?”
他伸手想去抚一抚那张被恐惧抽离了血色的脸,指尖刚动却顿住了。
目光越过程非的肩头微微上移,逐渐定格在前方那面贴满照片的墙上,“这…这是……?”
“别看……”程非的声线颤抖得不像话,他无处可藏,双手揪住迟禹的衣襟,将上头盛开的虞美人攥成扭曲的骨朵儿。
“求你了……”他越说声音越小,却又在绝望中勇敢了一次,将额头抵在迟禹心口,第一次,兴许也是最后一次,他想听一听迟禹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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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的节奏就是快啊嘎嘎嘎
超纲
迟禹从家里出发前再三确认自己把向程非借的两件衣服带上了车。
除此之外他的所有思绪都无法集中。
他依旧沉浸在昨天的混乱里,自己是怎么被从程非家请出来,又是怎么回到自己家中,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不真实。
那些从各个角度,各个方位偷拍的照片,密密麻麻,谈不上什么技巧,更遑论美感,却对迟禹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像这样的场景迟禹是见过的。
在某些类型片里,巨幅的照片墙会出现在fbi的办公室或是赏金猎人的安全屋,目标人物会被着重打上一个巨大的红圈,当然也有那种眉心被钉上一枚醒目图钉……
迟禹这样想着,没来由跟着眉心一紧,下意识去揉,揉了几下又荒唐到笑出声,可真笑出声的瞬间他又转而叹气。
他没遇过这种事情,虽然听说过一些,但他无法把这种事和程非联系在一起。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程非吗?
这人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做着这些……这些……
他踌躇了很久,小心翼翼规避所有激烈的猜忌与批判,最终将偷拍行为归于“不太常见的爱好”。
那为什么是我呢?
迟禹麻木地想,总不能是什么摄影课的命题作业,什么“记录我上司的一天”之类的。
迟禹又想笑了。
但表情比哭喜庆不了多少。
他的大脑此刻太过混乱。
“咚咚咚——”
车窗被轻轻敲击。
他猛然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停在公司地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