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输了。”
“砰!”
最后一道枪声在崖边响彻,血光飞溅中,他狼狈颓败的身躯如同失去引线的灯笼,朝山下极速坠去,跌落的声音被吞没在晨光中寂静的山谷。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沈陌遥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的脸色白的好像要融进日光,嘴唇上的紫色愈发浓重,像是下一秒就要晕倒在地。
但是他没有。
他撑着膝盖缓了一会儿,拿出口袋里的喷雾吸了两下,然后转身,固执地朝着池奕珩所在的岩石走。
“池先生,我回来了。”
他靠着石壁慢慢滑坐在地,池奕珩还有一些意识,看见他的身影,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挣扎着坐起身。
“别乱动。”
沈陌遥在他身边坐下,肩膀和他的肩膀轻微交叠在一起,伸手捏了捏他冰冷的手。
其实他自己的手也凉的厉害,两个人的掌心都全是冷汗,甚至不比身后被太阳烘烤的石壁要热上多少,此时能做的也仅仅只有握在一起,谁也不能从温度上给谁安慰。
于是池奕珩也用力回握住他。
“你真是乱来。”
他失血太多,能够撑到沈陌遥平安归来已经是极限,此时出现明显的困倦症状,眼皮低低垂下来。
“嗯。”
沈陌遥没反驳,他呼出一口气看向远方,伴随隐约的的轰鸣,一个黑点出现在有些朦胧的天边。
是池家的直升机。
于是他咬了咬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池奕珩也没再说话,空气在瞬间静下来,只有山崖上的风好像不知道疲惫,仍然在呼啸地吹。
“陪我聊会天。”
“我有话想对你说。”
几秒后,两道声音交叠着响起。
沈陌遥眼睫颤了颤,下意识侧头看向池奕珩,很快发现池奕珩也勉力撑起眼皮看着他。
“是……很重要的事。”
池奕珩握着他的手掌逐渐收紧,抬起手臂将他的手举到自己心口。
“在很久之前,我们乘飞机来美国的时候……你记不记得我有一句没说完的话。”
池奕珩捏着他的手指慢慢说着,胸膛急促起伏了两下。
“当时我是想说……我想和你不只是朋友。”
“但是后来我意识到,对于那时的我们两人而言……那并不是袒露心迹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