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木马吗?我妈去英国玩的时候带回来的……”他盯着她,揶揄道:“你说以后是不是也用得到。”
纪鱼藻才不接他话茬,“没听说你会弹琴啊。”
“学到初中就没再学了。我像我爸,没什么艺术细胞。”
纪鱼藻跟着他进了房间,墙面贴了浅灰色的壁纸,床头两盏灯如同昏黄的灯火,更凸显出那张床的大。
里面还摆了张深墨绿色的黑胡桃木蜡油皮沙发,旁边的茶几上放着几本全英文医学文献。
纪鱼藻由衷感叹:“不容易啊方成悦,你该不会很早就秃了吧?”
他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张沙发上,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纪鱼藻大大方方地走过去,俯身,五指并拢,轻轻抓了下他的头发,很是惊喜,“你以后应该不用戴假发。”
那个狡黠的笑正好落在他眼睛里,方成悦伸手,拉她坐在自己腿上。单手穿过她的头发,揉捏着她的耳垂道:“倒是你,该去剪一下头发了。”
纪鱼藻攀上他的手,眼睛里像藏了一只飞蛾,尽情地往他这个明亮处不休不止的扑过去。
方成悦想,真要命,她用这样的眼神盯人,他又不是柳下惠。
他低头,双手搂紧怀中的人,一寸一寸亲吻着她的脖子。
此时,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纪鱼藻推他,一开口声音却水一样流淌,“……有电话。”
方成悦并未抬头,漫不经心地含糊道:“管他的。”
她抬起他作乱的头,一张脸如春日薄衫般引人遐思:“万一有急事呢,快接。”
电话接通,张文惠略有些苦恼地说:“你得下来一趟,就你自己。让小纪留在上面。”
那样近的距离,纪鱼藻怎么可能听不到。
方成悦沉声问:“怎么了?”
“下来再说。快一点。”
◎有的是耐心。◎
方成悦从二楼往下走,看见一楼的客厅那儿坐了个乡下男人。
是黎初的弟弟黎阳。
年轻男人肤色黢黑,一双粗厚肥大的手掌搁在沾满灰尘的黑色裤子上,拘束中带着理所应当的坦然。
黎初荏弱的身躯里爆发出无尽的力量,指甲在她弟弟的脸上抓出了几道血痕。
让张文惠谈论文艺流派和艺术情调还可以,让她劝解和处理家庭纠纷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家里有客人在,方至诚不愿意再生事端,直接拍板做了决定,“小初,你不要再坚持了,还是像以前那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