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们会小心。”
跟父母说完话,袁淼就下楼了。可惜小区旁边的超市还没开门,她只得先去上班,中午下班后买到了粟米和菜,赶回家把东西传了过去。
袁博文打开袋子仔细看。
袁淼问:“怎么样?够不够?不够,我再去买。”
谢云溪说:“够了!”一次传太多,他们也没地方放,现在这辆马车几乎没让除他们夫妻之外的其他人上来过。
袁淼放心了,看了看时间。
谢云溪问:“淼淼,你要赶着上班吗?”
袁淼点头。
谢云溪又劝:“辞职吧,听爸爸妈妈的话!”
袁淼没吭声,昨天晚上她想了很久,有点心动。瀚海设计公司的薪资虽然很高,但父母那边的形势不好,要是有突发事件发生,想要找她,却找不到就麻烦了。但要辞职,也得把这个月过完,一个月的薪资加半年的绩效可不是一笔小钱。
“你中午吃饭了吗?”
“吃了。”袁淼回答。
谢云溪却看出她在说谎。都是混过职场的,中午那点时间,又要买东西,又要赶回来,哪里还顾得上吃饭?
“你要注意身体,作息要规律!”
袁淼笑着答应了,饭还没吃,上班的时间也要到了,她没再多说,匆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
袁博文把粟米分了点出来,交给念荟让她赶紧张罗吃喝。回到马车上,跟谢云溪一道把包装完好的袋装粟米拆开倒进这里常用的麻袋里。
谢云溪一边忙,一边说话:“淼淼中午肯定没吃饭!”
妻子和女儿说话的时候袁博文也听到了,他也心疼:“还是让她辞职吧,以后买了房子,让她请个保姆做饭。”
谢云溪点头,他们离开的时候女儿还不会煮面条,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现在婆婆又不在了,没个人盯着,女儿的作息能规律就奇怪了。
作息不规律,身体能好吗?现在年轻或许没感觉,等年纪上来了想规律都晚了。
分装好了粮食,袁博文就把袁归叫了过来。
“早先你是找谁买的粟米?”
袁归吃了一惊,还以为自家的存粮没了,但今日早上明明给庄家了送了小半袋过去。
“有付记粮行的东家,新月酒楼的掌柜,还有下河村的一个村民……不过,他们后来都没卖了。”
这都是十来天之前的事情了,现在是有钱都买不到粮食了。他昨晚上还听庄家的伙计的在唠,他们东家开到一两银子都买不到粮食了。
十来天之前,三四十文钱就能买到一升粟米,那会他还都瞠目结舌,想不到现在更是吓人。
“这些人你最近还有见到吗?”袁博文又问。
袁归心里拔凉,老实摇头,一会后又想起来了:“前天我见过新月酒楼的何掌柜,他们在我们后面。”
袁博文压低了声音说:“一会你转头看看,何掌柜一家还在不在后面,如果在,你问问他要不要粮食?记得避开人说话。”
袁归心里的石头落地,脸上的笑也出来了,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能卖粮!这时候卖粮可不得大赚一笔。家主属实厉害,这时候卖粮刚刚好,马上就要到晋州,晋州城里自然不缺吃的。
袁归应下后,拍马回转。
赶回来的时候刚好开饭,他顾不得吃就去找袁博文。
“老爷,我见到何掌柜了!他们要粮食!”袁归想起何掌柜听到他问话的样子,惊得眼睛圆瞪,一连声说了好几个要,那样子真跟饿了几天的狼见了肉似。
袁博文看了天色。暮色渐沉,时间刚刚好。他把袁归拉到马车旁边,从里面提了两袋粟米下来,安放在马背上,又往上面堆了些干草,瞧着毫不起眼后才作罢。
“快去快回!路上注意点!”
袁归点头,又问:“老爷,咱们卖多少钱?”
袁博文已经知道时下的粮食已经有价无市了,大概无论他开多高,都有人买。但这钱挣的心里不踏实。
“五十文一升你给他,但你要跟何掌柜说清楚,如果他要转手卖,不得超过百文,否则的话,下次有任何好事都不会找他了。”
袁归心里可惜,五十文一升粟米能挣多少钱?但转念想,反正是吃不完,到了晋州,许是一二十文钱都没人要了。他心里又高兴起来,囫囵喝了一碗粥后,赶紧去办事了。
袁博文直到不见人影了才转身上马车。
谢云溪算了算账:“何掌柜这一趟,我们大概能挣四两银子。”
袁博文笑了笑,挣钱倒是小事,能安然把粮食散出去才最要紧。剩下的还有一半多。女儿这次传过来的粟米能让他们挣到八、九两银子,换算起来也有两三万元钱。她那边的成本大概也就一两千元。
怎么算,都是大赚。
19
远远看见晋州城墙,袁博文心里激动,勒转了马头,告诉了谢云溪这个消息,谢云溪将车帘掀了一角眺望,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颠簸了大半个月,总算看到了希望。
人流蜿蜒盘曲,直到傍晚时分,两家的车队才到城门口。城门两边数名官兵把守,但凡进城,需得盘查过后才行。庄家的车队在前,正查问时,旁边有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跑过来,神色激动,在庄炜的马车下喊:“是舅老爷吗?可算等到你们了!太太三天前就让小人在这里等候了。”
庄炜见了来人也激动万分,原来是他妹夫家来接人了。道了几句衷肠后,管事的便去找守城的官兵说话。他家老爷在军中任职,打了声招呼,庄家的车马被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