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绅见楚越,笑道:“是灵泽啊,这一身丰神俊郎的打扮,叫姐夫差点不敢认!”
“三姐可好?”楚越腼腆道。
邢立收拾手里的册子画卷转身就走,楚越斜着眼注视着邢立离开的背影。
于绅道:“好着呢,你三姐在家里长念叨你,你得空多去陪陪她,你三姐如今月份大了些,晚上长做梦,梦里都是你呀,我想着是为你操心呢,我看你先下挺好,回去我要多安慰安慰她。”
“三姐有身孕了?”楚越讶然,“前段时间我才见到三姐,我怎么没发现?”
“你三姐本就瘦弱,而且宽裙下也看不出什么,”于绅哈哈笑着,“也不是头一个了,我就盼着来个姑娘。”
楚越回想起来才发现,三姑娘面色一直不佳,多有疲乏,只是自己从未在意而已。
“那便恭祝姐夫心想事成了。”楚越笑道。
…………
从天台下来,转眼又不见邢立的影子,提到梅三姑娘,楚越忽然想到了楚奕,那个家伙不知道在干什么。
昨日迎架一结束,楚奕便离开了,如今虽然相见却不相识,楚奕还处处针对自己,想到此处楚越便心口郁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楚奕相认,这个不听话的弟弟什么时候才能让他不操心。
太后的移架出了东院,直接穿过天宝塔,往端慧殿方向去了,楚越恰巧逛到塔下,与太后的仪仗队碰上,
楚越心口一跳,一时间竟忘记了行礼,只是定定地望着面前的太后。
梅灵泽的气质本就与楚越相似,楚越如今替代了梅灵泽,在神情上与当初的楚越如出一辙。
太后与楚越四目相对,竟有一丝触动,脑中闪过了楚越的身影。
楚越自知失仪,跪下道:“臣皇城司左副使梅灵泽参见太后!”
“你是梅祭酒的儿子?”太后握紧手中的拐杖,语气凌厉,“你可知自己方才失了规矩?”
“臣失仪,请太后处罚。”楚越深深俯下身去。
“太后,”邢立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他走向前跪下,道:“梅大人今日多有操劳,精神不济以至于太后面前失仪,请太后宽恕。”
“哦?”太后睨了邢立一眼,嘴角划过一抹冷笑,“照邢大人的意思,是哀家的不是,是哀家不体恤下臣。”
“微臣不敢!”邢立道:“梅大人是微臣下属,一切责罚都应微臣领受。”
“太后明察,”楚越道:“一切与邢大人无关。”
“怎么听着都是哀家的不是,”太后看向楚越,“梅……”
楚越:“微臣梅灵泽。”
“哀家想起来了,你是邢大人特意向皇上请了旨,直接入了皇城司?”
上京的那些传闻,皇宫里也传的沸沸扬扬,太后自然也是听了不少。
太后道:“想不到邢大人如今也有了想护的人,可规矩便是规矩,若是这么轻易地饶恕了,那皇家威仪何在?”
太后原本对梅灵泽还有些不忍,起初只是想吓唬他一下,见到邢立如此维护此人,连着梅灵泽一起厌恶起来了。
“邢大人,”太后道:“照着规矩,梅大人凤前失仪,该多少廷杖?”
邢立沉声道:“太后开恩!”
太后脸色阴沉,两方僵持,楚越道:“照着规矩,应当二十廷杖,微臣谢太后赏赐。”
“你……”邢立侧身怒视楚越。
“邢大人有什么想说的?”太后的龙头拐杖砸在地上,四下立刻跪下一片,求太后息怒。
邢立面无表情,跪挺的身体俯下去,道“下属犯错,臣当同罪,自是要一同领罚。”
“邢大人忙着呢,”太后示意身边的人起身,一群人立刻领会,一旁的芳如嬷嬷搀扶着太后离去,太后拐杖扣在邢立面前时,太后悠悠道:“等此时了了。你自行前去领罚吧,没人拦着。”
“恭送太后。”楚越道。
太后顿下脚步,似叹了口气,还是没饶了楚越。
这里不是皇宫,自然没有廷卫掌刑,楚越只好在公众之下,命姚凉监刑。打是打了,也有人证,太后既没有说什么,那便是默许了。
“太后,这皇城司的人掌刑,打不打那二十廷杖也没什么意思。”芳如嬷嬷道:“太后还是仁慈,不愿意处罚梅大人,只不过是见邢大人维护梅大人,所以故意的。”
太后笑道:“就你知道,哀家见这孩子实在是喜欢,他太像阿越了,温润儒雅,可惜,为什么会和邢立混在一处?”
芳如嬷嬷搀扶着太后小心翼翼地跨下台阶,“虽是混在一处,可奴婢看着这梅大人不似邢大人残暴,毕竟是梅家的孩子,饱读诗书。”
“嗯嗯,”太后刚下了台阶,脚步停下,恍然大悟似地,“哎呀!哀家气昏头了,这下梅家那老太太该来找哀家的麻烦了。”
芳如嬷嬷道:“奴婢看着这时辰估计已经在受刑了,打就打了,况且都是他们皇城司自己人,还不是做做样子,等梅老夫人来,您推个由不见不就好了。”
“哼,那个老太太就这一个孙子。”太后继续向前走,“肯定护的跟命根子似的,当年跟着哀家的那一批臣妇,也就剩下梅家老太太了,多少得给个面子。”
兰姑
姚凉也是犯了难,邢立不说话,这打到底该怎么打?皇城司的棍子都是对付犯人的,这二十刑棍下去定是要见血的。
一处偏僻的院落,掌刑的几人已经布好刑具等着,邢立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眸子寒冷刺骨。
楚越褪去外衣,只剩下里面的外衫和亵裤,趴在刑具上,面朝下,对姚凉道:“大人不必留手,若是传到太后那里,我这二十棍子不仅白挨了,太后一怒,我还得更惨。”